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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不起,我,我没弄疼你吧,我,我只是……”

“婉儿,我突然转变观念了,我能不能不那么君子?”赵士程虚弱的握住她慌张的手,“我望着你给我吹药粉的时候,我承认我小人动了心思,若是我日后真要是遭遇不测,来不及等到你的决定,我想我会比上一辈还要后悔。”

他缓慢抬手将她脸上的粉尘拂掉,“你不也说还有好长一段岁月没有度过吗?”

“原来那时你是清醒的,还有方才,你也是故意的,分明就是故意想看我出糗……”唐婉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她气恼的甩开他的手,往后挪动着却不慎掉落床下,“原你是骗子,亏我这么尽心尽力照顾你,还以为你……”

她说着声音就哽咽了,不是她多想,只是今日那情景确实以为他有事醒不过来了,流了那么多血还淋了一场秋雨,要是换作其他人,只怕此刻正在奈何桥头喝着孟婆汤了。

赵士程见她如此伤心便不顾身上的伤口翻滚着地看她是否有事,眼神瞟到她的脚上,那只脚已经快要肿成蹄髈了。

“对不起,我先前确实是听到你的说话声,可也确实睁不开眼睛,方才我只是想多看你一眼,并非诚心欺瞒你,你的脚……”

唐婉见他倒在地上,赶紧上前扶起他,手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的眼睛,哪知刚才手上沾染了药粉,此刻他眼睛受到药物刺激疼到不行,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平常自己有点小病都是下人在伺候着,自己头一回照顾病人就出了一连串乱子,不过还有赵士程对她说的话扰了她的心。

唐婉跛着脚拿着干净的脸帕轻轻擦着他的眼睛,还轻轻吹拂着他的眼角。

“婉儿……”

“你要再说话我就真不理你了。”

秋雨滴落在头顶的瓦檐上,秋风摇晃着一侧的竹窗,放置桌面的烛火随着缝隙中的寒风上下摇晃着。两人就静悄悄地坐在床沿边上疗养着伤势。

一炷香后,赵士程的眼睛虽不流泪了,但两只眼睛都红红的,像是被人打了一般。

但他的眉眼生得极俊美,一双让人停驻观望的桃花眼被染上红晕,更添了一丝楚楚可怜之样,如同女子受了委屈那般。

唐婉望着那双眼睛舒叹一口气,扭着手中的脸帕,“方才你故意欺瞒我,我失手伤了你眼睛,算是扯平了,要是再说些胡言胡语,我日后可就不理你了。”

赵士程刚想用手揉着眼睛被她一把拉住衣袖,“不能上手,日后要是成了瞎子,还倒怪罪于我了。”

“可是确实是你伤及我在先呀。”赵士程颇为无奈笑道,想起当时她拿着木棍敲了那山匪一闷棍之事,打趣道:“巾帼不让须眉,日后若是有山匪,记得再多给一闷棍,砸得响脆些。”

见他这般打趣自己,才意识到当时自己拿棍子打人的场面,也不知当时哪里来的力气和勇气,上前就给了山匪一闷棍,事后自己都后知后觉发现打了人。

唐婉也不知是气恼了还是方才紧绷的脑中弦松了下来,这会子有点力气和他掰扯起来,刚才那点委屈也全部烟消云散,“要不是你胡言乱语,我怎会出错,我一心为你,你却故意搭茬我,还搬出不想为君子,君子岂有欺负小女子一说。”

赵士程捂着肩头拧着眉头低声不说话,宛若一个挨完训的孩子不敢多出声,唐婉指着他的衣裳也不忸怩道:“你自己解开衣衫,许是方才乱动伤到了伤口。”

“孤男寡女同居一室,你还为我解衣察看伤口,你的名声,不如……”赵士程侧头闭着一只眼睛朝向她,语气委屈巴巴的。

唐婉跛着脚打开门,一股秋风倒灌进来,烛台还差点被吹灭,她在一侧拿了个罩子盖住蜡烛。

“对面就是大娘他们的房间,我只是为你察看伤口,没有半点逾矩,他们可以为证。”她义正言辞地说着,态度极为认真,可又像是个小孩子在向大人证明一件东西,样子颇为可爱。

赵士程眼中带着笑意半解开他的衣衫,伤口处又在渗血出来,唐婉有模有样的重新包扎上药,这次谨慎小心,也没有话语让她出岔子。

他被唐婉环抱着,两人中间虽隔了段距离,但她的气息在自己胸口来回移动,赵士程握紧了拳头,忽远忽近的呼吸在他身旁萦绕,这是第一次和女子如此相近,没想到此刻居然是他心跳加快。

此刻浑身有些不自在,不知是伤口发痒还是气息靠得太近,终于知晓当时唐婉说靠及她太近会有点闷,自己目不转睛瞧着跟前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