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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身后站立的唐婉,哭诉道:“婉儿,你能不能寻良人?我知道这让你很委屈,但这是懿旨呀。”

“仲铃,我会和皇后道明……”赵士程一听她说出此话来就立马表明自己的心意,可才刚说出口孙仲铃就晕倒在他怀里。

“婉儿,我……”

几人在来蝴蝶泉时身边原是跟了几个侍卫,可此刻他们都在外围,眼下身边无人,赵士程单手撑起靠在他肩头的女子望向唐婉颇为无奈。

唐婉走到他们两人跟前,偏头看着眼泪还挂在孙仲铃弯弯的睫毛上,心中也极为难过,这份从小相识的情谊她自然深知,那种拿着刀子蘸着盐巴在身上一刀刀划着慢慢折磨的痛苦她也经历过,终究还是逃不过天命。

“士程哥哥,你背她回家吧,今日之事是我们唐突了,日后……”

“日后我会同她解释清楚,婉儿,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不会食言,还请你也不要对我丢掉信心。”

赵士程哪怕背着孙仲铃也要走在唐婉身后,此山虽没有什么猛虎野兽,但依旧不想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这次游山终究也只是行了个过场,回去的马车上唐婉单独一辆马车,小桃见她闷闷不乐上前给她递着一个软枕子,“小姐,道路颠簸,靠着舒服些。”

唐婉嗯声接过后呆望着车窗口,阴沉的天色见不到一丝阳光,耳畔刮过阵阵秋风,果然是个多事之秋。

马车里传来一股桂花的香气,她循着味道回头,见小桃手中正捧着几块桂花糕冲她嬉笑道:“小公爷说如是小姐沉闷便用手扇动着桂花香气,等她回身见到桂花糕时一定会欢喜的。”

唐婉接过她手中的桂花糕,她的士程哥哥一如往昔未曾改变,可变的是天道,是皇命不可违。

这几日一直旁敲侧击问着王府那边的动静,赵士程一直在照顾昏迷不醒的孙仲铃,听说那蝴蝶所采花粉有毒,只怕要沉睡几日了。

这日唐婉正在书房伏案写诗,李氏媛端着一个首饰盘进屋,唐婉刚巧笔落视线移在她手上的端盘上,往四周瞧了几眼笑道:“阿娘,怎么你自己端着进来了,这难不成是特意为我置办的?今儿是什么日子呀?”

李氏媛缓慢将饰物盘放置桌前,叹了口气,“这呀,是陈公子赠于你的,说上次未曾护着你,算是赔罪礼了。”

一听到此物和陈谅相关,唐婉瞬间便没了兴致,耷拉着脸道:“阿娘,这些饰品我不要,无功不受禄,本来也和他无关,也不必赔罪。”

“婉儿,有一事恐需要你得有个准备,陈公子已经说好等他腿脚一好便上门提亲,这事总要想办法应付过去,倘若是其他官家子弟我们倒也认了,可他叔父是秦桧,不得不远离。”

世上真有厚颜无耻之徒,分明已经明确拒了可还要如此死缠烂打,难道还想生出一个逼婚不成。

唐婉气恼地坐在凳上,“阿娘,我不会嫁他,此人是个浪荡之徒,指不定明日就瞧上哪家小姐要收为妾室了。”

对于陈谅的为人李氏媛自然是知晓一些,可能说之话也一早便开口说了,但他依旧还是紧追不舍,倘若此事被他捅到秦桧耳朵里,到时一个强权要娶该如何是好啊。

“夫人,小姐,陆公子说有事相见,已经在门外等着了。”小桃敲着门站在门口处禀报着。

这回他可是被唐闳请进来的,陆游刚到门口就见到唐闳回府,他在路上听到其他文人墨客在谈论陈谅对唐家小姐有意,不日后将要登门提亲,都在说着这一场才子佳人的婚约,不过也有不少人觉察陈谅此人行迹不太端行,唐家小姐素有花容月貌才女之称,怎也不会瞧上这等不雅君子之人。

陆游自是知晓这位陈谅是何许人也,要想彻底断了他的念想,如今只有一法可行,只要唐婉另许他人,陈谅总不能明目张胆上来抢亲,他不要颜面,陈家自是要的,更何况要是牵连到他叔父,只怕遭殃的只有他自己。

“婉儿,我知道我现在也是个不雅君子,此刻行迹像是在趁火打劫,可有些许人知晓我们两家的关系的,退婚我还可以再重新提亲,一是断了陈谅的念头,二来也希望你不会被一些心怀不轨之人叨扰。”陆游如是说着,其实他是有私心的,即便不说懂的人自然也能看出来。

唐闳一直欣赏陆游的为人和才气,以他的作为想必日后一定会是个好官,李氏媛也是打心眼里喜欢这孩子,他们两人从小相识也算知根知底,只是唐婉偏要拒了这钗头凤。

孙仲铃哭着摇头,一直死死拉住他的衣袖不肯松手,“士程哥哥便是,仲铃不要任何人,小时你背我回家那时我就已经将自己许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