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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允灏一手绕着他湿润的衣袖往前想击打在赵士程的左脸上可被他甩着衣袖灵巧躲过,赵士程一个高踢腿狠狠砸在他肩头,但段允灏用手支撑住了,两人从河边一直打到靠近森林处,再踩着两旁树枝又回身袭击着对方。

从赤手空拳到彼时二人手中各自拿着一截树枝比划,虽不如像刀光剑影般碰撞出火星子出来,可却也是件要命的武器,两人此刻正将树枝抵在对方的死穴上。

一人指胸膛,一人抵在喉头,段允灏低眼瞟了一眼靠近脖子的树枝,戏谑道:“身手不错,可就太容易分心,你将你的弱点堂而皇之暴露无遗,这可是大忌。”

他们从小河边打到森林处时赵士程便一直放心不下在河边等候的唐婉,因此还被树枝打伤过几次,可段允灏也并未占上风,这场比试,两人不分伯仲。

赵士程潇洒收起手中的树枝,此刻森林处只有他们两人,他索性也就把话挑明了,“王爷,我父王虽有仪王头衔,可这么多年他在这阴山之地闲散惯了,朝廷那些暗流涌动他掺和不了,也根本不会动不该动的心思,至于我,”他将手中的树枝扔在地上拍着手,“我对那些仕途没有什么期盼,此生只想护一人便足矣,若有人敢动婉儿一丝一毫,我赵士程哪怕是豁出性命也要为其讨回说法。”

他说完根本就不等段允灏会同他说些什么言辞便毅然决然地朝着小河边的亭子走去。

此话看似平淡无奇,语气也极为平和,但段允灏知道这话是在警示他不要过于靠近唐婉,更不要动一些念头。段允灏转动着手腕奋力将手中的树枝直直插在泥土中,挠着鼻头自言自语道:“这可真是一出好戏。”

阳光和风将赵士程湿润的衣裳已经烘得半干,他是习武之人,自然也不会因这点寒气就染上风寒,他急匆匆忙着去找唐婉,她此刻正捧着脸坐在小亭中静静等候。

当听到他们两人要比试时,心中自是担心,段允灏是个猜不透的人,不知他是不是个有仇必报之人,若是伤着他,日后定是会想着法子寻回来的,赵士程也看出她的担忧,比试前已经说好点到为止,她这才乖巧地在此等着他们。

唐婉见到他安然无恙过来,侧头往他身后看去,赵士程在她面前挥动着手,“他已经回城了,看来也只有让你和我同乘一匹马回去了。”

“原来士程哥哥也这般小肚鸡肠,还念着刚才一事呢。”唐婉耸着鼻头冲他做了个鬼脸,好似只有在他面前才能放下所谓的大小姐身份,也不会顾及一直套在她身上才女的套子。

第55章 风平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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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一侧不再苍翠的树林投射下来, 点点光斑随着风一起游荡在地面,四周都是树枝飒飒作响的声音,如此惬意的午后在冬日不可多得。

赵士程轻轻刮着她的鼻尖,扬起眉头道:“自然, 我还未曾和你同乘一匹马, 他居然捷足先登, 并非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他一看就心怀鬼胎, 刚才比试时力道就应再重一些。”

他说着将目光移至她带有红印子的手背上,满眼自责问道:“疼吗?”

“不疼,”唐婉微微晃动着手腕, 为避免他过度担忧转移话题道:“上次你说要教我几招防身术的,眼下正好,此处空旷,择日不如撞日, 不如就此刻吧。”

赵士程领着她来到一处空旷之地,随手捡了一根树枝,从身后揽抱着她, 一手握住她的手开始挥动着招数,两个影子在斑驳的光点下来回移动, 如同两只缠绵悱恻的蝴蝶,让人瞧着挪不开眼睛。

可即便这样唐婉依旧是个弱女子,倘若遇到当时那样的困境歹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赵士程从怀中掏出一只用桂花镶边的发钗,这只发钗极其独特, 以往从未见过,它是赵士程寻能工巧匠的师傅请教后自己打磨出来的。

他白日要忙着筹备冬猎一事, 常常自己一人在深夜比划着图纸做成,最为巧妙之处在于镶边的桂花看似寻常,可其中暗藏玄机,只要拨弄其中一处隼口,发钗就会变成一把小匕首,其中还暗藏了几枚银针,倒是便会打对方个措手不及。

赵士程将桂花钗插在唐婉发髻上,“在未迎娶你入门前,我不能确保每次都能及时出现在你身边,这支发钗替我先护着你。”

唐婉脑中不由想到当日在城郊时的场景,还不断闪现孙仲玲同她说过的话,那些话就像是无处不在的大石头一直压在她胸口处,让她憋闷又无法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