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摆手,“并非如此,只是他心狠手辣,将所有死去的人用十八种法子炼成了阴魂,形成鬼兵与神对战。”
“莫不正是后来的十八重地狱?”沈临鱼咂摸一下,感觉新奇,猜测道:“极恶鬼丧尽天良,自不会幡然悔悟,而如今六界分明,只怕你母亲功力不小。”
“仙君聪慧。”孟婆看他一眼,“我母亲借由众神之力,自绝于此,对他道‘若百姓之命不偿,她便永生永世不得轮回,与君长绝’。”孟婆努嘴,“我父伤心欲死,戴罪酆都,守了一辈子地狱轮回,期盼有一日能恕清罪孽。”
沈临鱼:“倒……倒也算痴情种……”
孟婆神情低落,“其实他和我都知晓,死就是死了,永远也回不来了。”
“不过我信了,他不肯信罢了。”孟婆用手拨了拨地上的落花,“他至身陨那一刻,还在对我说,要我替他赎罪,要我守护好酆都。”
孟婆念及此,声音有些不稳,她将酒应尽,埋头双手之间许久,不甘又悔恨,“……而我竟将酆都拱手让给了那个狼子野心的人!”
“万重阎吗?”沈临鱼问。
孟婆长吸一口气,拢了拢发凉的双臂,“我一个人守酆都守了万年,直到万重阎一缕孤魂在忘川旁边摘彼岸花,我问他为何不投胎,他把花插在我耳边,说只想和我在一起。”
彼时她也轻蔑嗤笑,半点没放在心上。
镇守酆都的日子如此无趣,盘点小鬼的生死罪状让她直打哈欠,唯一的乐趣可能也只有在她脚上睡成死猪一团的万重阎。
她踢了两脚,万重阎便蹦了起来,拉着她说:“徐娇,你今日可真好看。”
花言巧语当不得真,这是她看遍人间情债得出得真谛。
但如果一个人愿意千百年如一日的对你说花言巧语,你也还是会当了真。
酆都枯燥乏味,万重阎陪她一呆便是万年。
满心满眼都是她,从未变过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