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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笑了两声,直道他正经不过须臾。

沈临鱼为她也斟了两杯,与她一道举杯对月,一饮而尽,突然开口说:“孟婆你知道吗?”

“嗯?”

“忘川底下有株彼岸花。”

孟婆的脸色变了一瞬间。

河风吹起蓬门,露湿衣衫冷。

沈临鱼说:“万重阎坠河后,拼着最后一口气,卷着我游到忘川深处,却不料看到一株彼岸花,便惨笑两声,松开我,转身离去。”

万重阎彻底死了。

他眼睁睁看着万重阎一点一点被忘川腐蚀,连残骸都没有遗存。

孟婆拂袖撤去杯盏,直接与沈临鱼端起了酒坛,烈酒如火龙烧喉,才觉得心头好受了些。

“万年时间,我想过许多往事,他一意孤行要变强,要称霸天下,未尝不是因我时常一句——踹了他找下一个,而伤了心。”

“我与他固然有情,但这情已在经年伤害中变质、变烂、变成永不可痊愈的创伤,永远也无法挽救了。”孟婆平静地摸摸水光的酒坛边,“他死有余辜,我也罪有应得。”

沈临鱼眼睫轻颤,饮下烈酒一口,他问孟婆,又问自己,“为了保留余地,而伤害钟情之人,对吗?”

孟婆说:“愚蠢。”

他也笑了笑,晃着脑袋说:“愚蠢。”

沈临鱼陪孟婆饮完这一坛,起身理了理衣袖,问了句从醒来到现在,最想问,却又一直忍住不管不问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