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的时候并不觉得有多重要,可到了关键的时候那可是能救命。
要是家里能多有五十来斤的粮食,他也不会明知道有危险还往山脚去。
“也不是不可能。”向薇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怎么可能。”向大河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哪有可能每亩都种出那么多,就连他也不过就只是种出一回,在那之后每亩的产量又跌到了三百多斤,整个村子也不过偶尔有人破了四百斤出头,再也没有比最高产量高的时候了。
向薇没说为什么可能,而是问道:“你觉得当时那亩田和其他田地有什么区别吗?”
向大河动了动身子。
其实这一会他挺难过的,知晓自己的腿以后不能行动自如,从顶梁柱一下子沦为家中的累赘,哪怕已经过去了两三天的时间他还是没能接受这种打击。
这一会儿正处在绝望之中,甚至偶尔的时候会生出一些令他可怕的想法,想着要不要不连累家里的人了。
这种情绪之下,他真的没办法和家里人好好说话。
哪怕媳妇端来饭菜,香味直入鼻子,肚子更是饿得哇哇大叫,可还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更没有说话的心思。
就在女儿进门的时候,向大河也没想过和女儿聊什么,他是真的没有心情、也没有力气开口。
可谁想到,女儿的几句话让他多了一些力气,自然的就往下说了起来:“有什么不同?这个我当然知道啊,那些田地是我亲手照顾的,早上天色还没亮就挑着水往地里去了,看着水稻一点一点长大,它的每一片叶子我都用手轻轻抚摸过,每一天的变化我也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不用去测量我就能估摸那亩田有多少产量。”
他稍稍喘了口气,跟着说:“你要是亲眼去看一看,就能看出低产和高产的区别,那每一只稻穗上颗颗饱满,细细去看没有一颗空的稻谷,甚至是站在远方,远远的去看两亩不同产量的水稻,就会发现有一边的稻穗压得更弯……”
向大河到现在都还记得,也就从某一天开始,一旁的水稻越长越高,瞧这长势挺好可心里确实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正如生活的压力会把背脊压弯,那是因为背上的压力实在是太重了。
而一日比一日涨得高的水稻,身上几乎没有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