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拱起的团子往另一边挪了点,季柏深也跟着挪过去,整个人都坐到了床上,他侧弯着身子,一只手臂撑在团子侧边,另一只手不动声色的去剥被子。
“我想一个人静静。”捂在被子里的声音闷闷,“我不想见你。”
“好吧。”季柏深顺着他的话回,随后从床上起来,陷下去大半的床垫立马弹了回来,男生迈着腿轻脚走到床的另一边,站定。
房间里久久没有声音,捂热了的夏辞衍确认没声后扒拉扒拉,露出点毛茸茸的脑袋,然后桃花眼从被角后探了出来眨眨,门口的方向没人,视线一转,与另一边床头垂着眸子笑的男生对上了眼。
他当场又要蒙起来,却被季柏深眼疾手快的捉住,灼热的大掌连同被子一起握住了他的手腕,床头的季柏深弯下腰,手臂撑在一侧,黑色碎发落在浓墨般的眉眼间,黑若子夜的眸子弯起来,染上璀璨星辰。
“我道歉。”季柏深俯看躺在身下的男生,因为生病,男生的脸更白了,唇色也没有平时艳,有些干燥的白,想要舔润,他这么想着,身下的夏辞衍唇瓣启了点缝,荷色舌尖露出点,小幅度的舔了舔唇,视觉上的冲击让季柏深眸色深去几分,喉结情不自禁的上下滚动。
滚动的喉结近在眼前,危险的气息一瞬间涌上来,让夏辞衍汗毛都立了起来,他抬脚就要踢,却忘记他自己把自己裹在了被子里,这一踢,把本就躺在病床边缘的他往季柏深的方向带了下去。
床边的季柏深稳稳抱住他,像投怀送抱,夏辞衍一口气顺不上来,气红了脸挣扎,“你放开我,狗屁道歉,好玩吗啊你,耍我好玩吗!”
越挣扎,季柏深抱得越紧,被子也就裹得越紧,他自己把自己缠在了季柏深的怀里,白白的一团被子外是毛茸茸的栗发,脸蛋染着因用力带来的绯色。
这幅被迫禁锢在他怀里动弹不得的姿势让夏辞衍忽地就委屈起来,想到自己跟傻子似被玩得团团转,鼻子阵阵发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剔透的琥珀色桃花眼被泪水氤氲了视线,他眨了下眼睛,长睫被湿漉漉的,大滴大滴的泪珠从眼角滚落。
见男生哭,季柏深一下就慌了,手忙脚乱的将人放回床上,自己也跟着坐下来,看着男生声音低又低:“没有骗你,也没有耍你。”
“你打我骂我都好,不要哭好不好。”
夏辞衍裹着被子挪了个方向,背对季柏深,不争气的抬起手背抹了抹眼泪,哽咽开口:“呜……我没哭。”
“是是是。”季柏深视线落在男生背对着他露出来的清瘦白皙脖颈上,轻声细语,做低伏小的哄:“你再不理我,我要哭了。”
“要哭就哭,和我有什么关系。”夏辞衍抹抹眼泪,觉得自己太丢人了,他掀开身上的被子,抬脚就要下床,季柏深抢先按住他的肩膀问:“你要去哪?”
“你管不着。”挣开肩头的手掌,他弯腰想要穿鞋,却发现床边只有一只鞋,更委屈了,骗他就算了,连鞋也不给穿。
吸了吸鼻子,忍住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他准备光脚下床,然后又被季柏深按住了手腕,灼热的手掌向前移,包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