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池的话意思已经很明朗了,他马上就要在公众性的平台或者产品里出现,临近秋分,两人也似乎要像白天黑夜一样平分。
祁景琛没有再说话,但他能感觉到苏池镇静之下的情绪有几分不对劲。苏池戳了戳只剩下几抹奶油的白色瓷盘,忽然如同泄了气的河豚一般说:
“总要有点糟糕的结尾,才能放下心来和一定美好的过去说再见。”
比如舞台事故,比如这个显然是为了挣流量而弄出来的糟糕舆论。在他的世界观里,糟糕的事情永远是划分阶段的界限。苏池相信物极必反、盛极而衰的道理,没有置之死地,怎么又会有后生?
“你们医生可能不会知道,很多舆论看似不利,但只要控制得好,对于艺人那就是不可多得的流量。大家不喜欢看喜事却乐于吃瓜,掌握了这一点的工作室,不会太差。”苏池说得很快,这些不算是商业机密,但亲口听到艺人说出来,还是会让人觉得很震惊。
祁景琛知道这个问题很幼稚,但还是想听见苏池亲口回答:“你不觉得委屈吗?”
苏池摇摇头,隔了会儿又点点头,始终没有看向祁景琛说:“好像是……习惯了吧。”
他原本是习惯的,祁景琛问出口时他才斩钉截铁地摇摇头。但没几秒他心里忽然翻涌上来一种情绪、一个声音,催促着他快点抓住这个最后的几乎,在眼前的人面前留下那么一星半点的特别,脆弱也好坚韧也好。
反正要让他能一直一直回想起来,这个苏池和大众眼里的苏池有多么的不一样,他差一点就能拥有的生动鲜活的生命。
苏池矫情地想,最好他还能有那么一丝后悔和遗憾为他而留,毕竟今天他不管是又哭又闹还是大发脾气,原因都会是起于那个无心的问题。
苏池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柔和而眷恋:“但我个人而言,我相信变糟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他朝着祁景琛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祁景琛忽然觉得一座横贯在二人之间的玻璃墙轰然倒塌。
苏池也没想过,对面的人把壁灯“啪”地关上,在两人都没有适应黑暗时,那人迅速起身,越过茶几和精致的陶瓷茶具,俯下身子吻上自己的双唇。
他不知道祁景琛双唇滚烫是因为喝了热茶,还是这人心里也如同唇瓣一般灼热。清冽的茶香在他口中划过,那人技术不算好,苏池本能地打开贝齿让他能够稍微做得有章法些。
祁景琛身上带着衣物留香片的冷冽气息,混合着温度过高的接触让苏池脑子里晕乎乎的。
他第一反应是:这人是不是在可怜我,或者在害怕留下遗憾。
等到被放开,他双眼渐渐对焦,看清了对面人眼睛里翻涌的热烈才意识到:他好像也喜欢我。
祁景琛要伸手去开灯,苏池张了张口哑声阻止说:“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