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语成谶,夜里陆越惜果然又烧了起来。她昏昏沉沉,还是被邹非鸟推醒后才意识到自己浑身滚烫,伸手随手一摸,可以在上面打个蛋做蛋炒饭了,呼吸都冒着热气了。
“……妈的。”病怏怏状态下的她罕见的烦躁,一副被气到快没脾气的模样,虽然气若游丝,但还是阴森森地磨牙,“那些药根本就没用嘛。”
邹非鸟皱着眉不说话,只利落地给她量体温,拿来退烧贴给她贴上,又让她吃下退烧药,最后拿沾了水的毛巾给她擦身子,一遍一遍的,做完以后再给她量体温,似乎松了口气,但仍是很紧张:
“我送你去医院吧。”
“大半夜的怎么送?”陆越惜摸摸自己额头,好在没刚刚那么烫了,总算舒服了些,“嘶,我有点饿,你去弄点面条。”
邹非鸟很是听话地下楼煮面,陆越惜躺在床上,自己用湿毛巾给自己擦身子降温。
没一会儿她就上来了,手机端着的除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条,还有一碗鸡蛋姜汤。
陆越惜接过面条,又看一眼那鸡蛋姜汤。看着里头打散了的鸡蛋和浮着的姜丝,凑近一闻,还有酒味。
“这什么东西啊?”里头的食材她都认识,但组合起来她好像真的没吃过。
邹非鸟则用勺子慢慢搅拌着,说:“我妈教我做的,生病了喝这个会舒服些。”
陆越惜将信将疑,把碗里面条吃完后,跟邹非鸟换了碗,又闻了闻这汤的味道,其实闻着味道还挺香。
她便放下心来,拿勺子撇开姜丝,喝着漂浮在碗上的软糯嫩滑的鸡蛋丝。
邹非鸟则坐在床头默默看她,那眼神关切担忧,颇像是养熟了的大型犬类殷切清澈的目光。
陆越惜给看得有些不自在,喝完汤后清清嗓子:“舒服多了,谢谢。”
邹非鸟把碗拿下去洗,回来的时候陆越惜已经闭上眼睛准备睡了。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自己额头上的药贴被换下,重新换上了一张清凉湿漉的退烧贴。
“372度,降下来了。”她听见少女带着点笑意说,“你现在还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