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嫂跟四哥对了个眼色,“之前二哥提了让咱俩分的时候,我也不好多说。这些年,我也好,你四哥也好,多是靠着你们两口子的时候多,爹娘我们也没尽上力。这东西我们拿了,心里不得劲儿。有那些金银,小雨这一辈子都够了。这些还是给你吧。”
对于穷了太久,连一千块钱长什么样儿都没见过的人来说,其实十万还是一百万一千万,对他们来说,是没有概念的。
“这是干什么,爹娘怎么分就怎么分。明儿个存上,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你用不上,我也用不上啊。给小雨留着吧。我肚子里这个,不管男女,也就他一个,再不要了。我那一箱给他留着。”
楚然又不缺这点儿东西,四嫂要是不提不念的,她也无所谓。但她这么一说,自己就更不可能要了。不但不能要,还得念着她这个心,以后有啥机会,都得想着人家,要不然自己心里就过不去。
师父也说,就那么着吧,反正都用不上,给谁都一样。
他们这不是也想着,东西分了,四嫂这辈子就得使劲儿的对公婆好,那多个人照料,他们也轻松,对老人也好不是。
就这么定了。
接下来要忙的就是房子的装修,还有买铺子的事儿。
装修好办,这会儿想得好,也没那个条件。就是把墙刷上刮大白,地铺上地板或是地砖,那地板还是纯得不能更纯的纯原木的。厕所都是蹲便,装起来特别简单,就是楚然要求多点儿,再做个热水箱,隔一个小澡间,也没多费多少功夫。再就是把厨房打个灶台,加个壁柜,完事儿了。
再把床、柜,桌椅都买上,立马就能入住。连什么甲醛啥的,都没有。通几天风都是讲究人家。
反正四嫂家就是那么收拾的,二嫂和三嫂人都没来,就告诉让照着那个标准也给收拾一下就行。家具他们自己张罗。
楚然这边儿,也没装得好到哪里去,实在是没有那个条件,想买啥,都没地方买去,你有再好的想法儿,也没用。就主卧的卫生间改了一个坐便,还是从上海发的货,麻烦死个人。公用的那个老两口说什么也不让改,说是坐着上不出来。
再就是多加了一些柜子,都是师父托人买了好木头,自己做的,四哥和肖老爹给打下手。还有一些家具是买的老家具,就早些年没收的,一大部分都是统一封存在公共仓库的,有些人家没人了,东西就成了无主的。公家就把那东西都卖掉换钱。当然,没有点儿特殊渠道的,想买还都买不到。自家这不是有楚爸的老连长那个关系嘛,那边儿也听说自家发了一笔大财,买了房子铺子,有这个机会,就给师父打了个电话。那当然是不能错过。因着去的早,挑了不少好东西,怕买太多抢了别人的,没全包。那也买了十几车。当然跟总数比起来不算啥。但自家和肖家几兄弟用都够了。那三家也不要别的,就一家要了一套沙发,别的人家不要,嫌弃贵,浪费。沙发都是红木的,放客厅还是能充场面的,要不也不要。
自打买了那些东西,肖老娘在家就不干别的了,专门做各种垫子靠背靠枕啥的,还打络子,用的都是好布料好丝线,是楚然到日杂公司,花高价让人家专门从苏杭给进的货。她是大客户,常年在日杂公司批布的,要不还没这个待遇。
得亏买了王家那个宅子还有那个楼,正好有地方放这些老家具了。
装修进度挺快的,房子都是现房,做那些,说实话,有半个月都能收拾好。街边儿有好多举着硬纸板找零活儿的人,一天两块钱就抢着干,多雇上两个,干得更快。材料都是最基础的,建材公司就有卖。现在买卖街上,私营的买卖种类越来越多,买东西比早前方便不少了。
楚然这边还有裁缝铺要看,装修就都是四嫂在忙的。
裁缝铺这些天,攒下好多活儿了。雇了两个手巧会用缝纫机的女工,但她们不能独立完成一件成衣。得楚然先给剪出来布,她们只负责最后一道程度,给缝起来。
还得收拾买卖街的铺子。
那铺子还好,不用重新装修。但是太大,服装店用不完的。楚然打算分成两部分,自己用两间的铺面就够了。买卖街上整条街的老店都是二层三层的,她这铺子是二层的。一楼卖成衣,二楼做裁缝铺,刚刚好。
另外的五间,也不外租,师父打算卖家具。他做了几年的木匠,也认识不少同行,把人组织一下,他出图纸,把关,买块地,就能把家具厂开起来。
他现在是三头跑,忙得很。零件厂的活儿得干,总厂还老找他,家里这边儿也得忙活,还得抽时间做新家的家具,精力差一点儿都忙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