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还行,孩他爹还活着,家里又只有三口人,后来孩他爹死了,大宝没运气,赚不来钱,这娶妻生子又样样都要钱,渐渐就不行了。”蔡红花说,“不过现在好了,找到小戏,小戏总要帮衬她弟弟,日子就好过了。”
“按说三个大人养四个孩子也不是什么难事。”赛玉珠说,“松江比江阳还富庶些。”
“没有四个孩子。”蔡红花摆摆手说,“只留下一个姑娘,其余两个姑娘,一个卖了,一个溺死了。”蔡红花浑然不觉自己有什么问题。
家里银钱紧张,养丫头片子干嘛,本来养到七八岁再卖比婴儿值钱,但是蔡红花也不想多养几年,养出感情再卖,那不中用的儿媳妇定是要死要活。
赛玉珠不想给她倒酒了,“大娘心真狠。”
“这哪算狠啊,大家都这样。”蔡红花说,“要怪也怪邹小戏,要不是养大了她却竹篮打水一场空,我也不会这么心狠,多养几年能多赚不少钱。”
“那养闺女也不只是为了卖钱。”赛玉珠说。
“不卖钱那养什么?总归是给别人养的女儿。”蔡红花说,“都是大善人?”
“女儿也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骨肉连心啊。”赛玉珠说。
蔡红花说,“所以啊,邹小戏要不认我,她就没良心,我生她一场,什么都不报答我,没这样的道理。”
赛玉珠哑口无言,你对自己生的女儿毫不在意,反过来却要以生恩钳制女儿报答,这么自私自利真是枉为人母,托生到她家简直就是上辈子做了孽,这辈子还账来了。
蔡红花喝的醉醺醺,赛玉珠也不管她,由着她自己趴在酒桌上,她回房去了,这样妇人,多待上片刻她都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