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心中一愣,还没有等想清楚,从办公室屏风后面的爱丽丝像是在抱洋娃娃一样地抱着一个不到两岁的小女孩。
“就是她哦,大佐的孙女,不是说要带上她吗?我还以为不能成功,不愧是太宰君,这样都能完成任务,我实在倍感欣慰。”
森鸥外说得越是温和,太宰治的心里越是感到冷泠泠的冰冷,仿佛心跳都开始跳不动了。他有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而这个预感并不会因为太宰治的拒绝而停止在他大脑里面的疯狂鸣笛。
很快地,黑暗里面浮出另一个高大的身影。那道身影就像一只巨大的曾经威吓力十足的黑熊,可能是因为迟暮,他的肩膀颓着,开始显露衰老的姿态。
这人正是干部大佐,他单膝跪在森鸥外面前,连余光都没有分给太宰。
这一跪已经把所有的弯弯绕绕粗暴地解决了。
干部大佐把他们出卖了。
无论是出于私心,又或者是忠诚。
森鸥外坐在黑暗里面,他清楚地看见太宰治的面部表情在月光下细微地变化着,由一开始的嬉皮笑脸,到收敛表情,再到面容冷肃,就像是在剖开一颗还稚嫩的花苞,一瓣一瓣,让它的真心由外到内显露出来,让它无所遁形,无所适从,无能为力。
“太宰君,你现在是希望我是以老师的身份和你说话,还是以首领的身份和你讲?”
“这有区别吗?”
太宰治的表情变得阴沉死寂。
“这大概是问你想听温和的教诲,还是想听残忍的教训的区别吧?”森鸥外是胜利者的姿态,慢悠悠地说道,“你想,夏目君愿意待在这里,无非是因为他是警方的卧底,但是一旦他执行任务的卧底身份被拒绝的话,你认为他还会回来吗?还是,你根本就无所谓,他回不回来,所以才在这种时刻还放他自由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