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杭特意加重了‘送’这个字眼,我知道,这是他作为‘体面人’惯用的替代字眼,可能那个‘送’字多半是指不能全须全尾的意思了。
陈志杭在宫月的搀扶下往外走,我站了起来冲着陈志杭的背影说:“你不止陈初言一个儿子,你为什么一定非要他去挑起你们陈家?他在江城时已经跟你说过他不愿意!你为什么就不能放了他?你为什么一定要把他栓在这里?如果有一天陈初言记起来所有,你又该怎么跟他解释?”
陈志杭的背影停在了原地,微偻的身子背光而立,“因为他是陈家的长子,这就是他的责任!”
陈志杭的固执到偏执,我改变不了,所以,两军对垒,我又败了。
我好像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说客和将士,当说客,语不犀利,当将士,心不够有毅力,我可能注定就是个失败者,百年前至今,胜利的天平从未偏袒过我这边。
我有些累,不知该何去何从,我站在杭越大厦的门口,仰头对着最高处的一角发呆,我与陈初言的距离又回到了起点,可能还会是远于原来的起点。
门口的安保催促我离开,我这可笑到扯蛋的人生,我已无力吐槽,我悠悠叹了口气,默默地转身离去。
将夜,月上柳梢头,人却像是这残缺的月亮,生生少了一半。
我坐在窗前的地上看着月亮往上爬,越爬越高,越爬越高,可还未等它在最高处呆多久时间,它又要像来时那样,慢慢掉入西边的天空。
它费力爬了那么久,以为接触到了离神明最近的地方,可不过是昙花一现,终要回到原来的地方,那里是无尽无头的永夜。
早上,睡意朦胧中传来了敲门声,我努力睁开僵硬的双眼,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去开门。
“我说了我会走,不用催”
等我打开门,看清门外的人时,瞬间清醒了许多,我先是愣了一下,陈初言刚要张口,我又快速的把门给关了起来,把陈初言重新隔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