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到了今日,偏偏袒护周窈。
好啊,她咬咬牙,豁出去了:“静凡大师,您独具佛眼,怎看不出是她狐狸媚子勾引为惠,我不过替住持清扫门庭!此等恶人,若长久待在慈悲寺,寺内风气定然恶臭,哪里还有佛门之清净。”
周窈翻了个白眼:谁勾引谁,说,是不是你揪皱了大师的袖子。
静凡闭眼默念了几句偈语:“阿弥陀佛,孔施主,我佛座下不得动粗,今日日头已高,还请回吧。”
说罢,静凡大师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赶客。
孔铃朱气得脸都红了,她狠狠剜一眼周窈,放下狠话:“你给我等着。走!”
一群人风风火火来,又风风火火去,因为贪吃在院子里开小灶的小肚子,是本次事件唯一的受害者。
周窈朝小胳膊递了个眼神,小胳膊意会,默默退下去跟上。
院内一脚放有一瓷缸,缸内种了一朵莲花,如今微微绽开,莲花旁边飘着一只小蜘蛛,哼哧哼哧拉着丝,笨拙地结网。
周窈摸摸脖子,朝静凡大师行了个礼:“多谢大师解围,今日之事,确实是我冒犯了,不应摸别人的珠子,此后定洁身自好,抄写《心经》自省。”
她抬起头,看到静凡大师看鬼一样看她。
怎么,她说得不对?
对是对,但“洁身自好”四个字从一个全国最风流的人口中说出来,那滋味可真是咂摸不尽。
“大师,”周窈指指他的袖子,“你袖子皱了。”
静凡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袖子皱得厉害,一点点污垢都不能沾身的他,竟一路都未注意。
他抚平袖口,推了推佛珠:“阿弥陀佛,贫僧也反省了一番,施主在此修身养性,与贫僧学习佛经,虽开智算晚,但孜孜矻矻,勤奋有佳。贫僧应以师徒身份看施主,不得以从前的事物擅自评判施主。思及此,贫僧有念及未曾送过施主一份入门礼……”
嗯?竟然还有礼物?
周窈两眼放光。
静凡的表情很纠结,似乎还在挣扎应不应该送。
约莫几个弹指后,他从怀中拿出一串数珠:“此亦莲子数珠,不过并非大乘殿外并蒂莲所产,而是净莲院内的十瓣莲所产,修行倍数并无区别。”
这条数珠如它的主人一般,十分白净。母珠为白色的珊瑚,下坠一条金黄色的小穗子,阳光下仿若乳白色质地,分外讨喜。
好看!
周窈想接,又想到人家是个洁癖,就傻乎乎朝他笑,展出一排贝齿。她两手在裙边擦了擦,郑重收下。
数珠凉凉的,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金穗子也干干净净,鎏金一般。
一般僧人拿到数珠都会郑重持在胸前答谢。但周窈不是僧人,她拿到手后马上就套到左手上,当手链戴。还伸手举到阳光下:“真好看,就是有点大!”
静凡:……
“施主,数珠最少便是十八颗,也不兴当首饰戴。”
“哦哦哦,”周窈又摘下来,把腰间的雕凤白玉佩拆了扔在院子里的桌上,把数珠往腰带上一系,“那我就挂着!”
静凡:……
不得不说,这种戴法真的很“俗家”。
大师一副后悔了想要回去的样子,周窈怕他反悔,赶紧打哈哈:“谢谢大师,我这就回去抄《心经》,日头太大大师别晒着了,快回去吧!”
啪!
周窈三脚蹦回房,边招手边关上门。
静凡立在原地,低头凝视袖子上的皱痕。
到底是什么时候皱成这样了……
且说小胳膊一直跟着孔铃朱回梵城,一路上听了许多污言秽语。
孔铃朱由爱生恨,大骂静凡大师偏心,说总有一天会踏平慈悲寺,让静凡大师做她的胯/下玩物。
情绪激动时,还要臆想一番过程,说得绘声绘色,小胳膊都听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