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杨书雅脸色瞬间铁青,随即不怒反笑:“温芫,我真是挺佩服你的。窝囊废没钱拍,还有时间嘲讽我?省省吧。”
旁人看温芫的眼神也不对了。
杨书雅的家世摆在那里,说什么也比温芫强,这属实是有点死鸭子嘴硬的意思。
而且明明是个窝囊废,还一直挑衅比她高了不知多少段数的杨书雅,真是不知死活。
是……的确是杨书雅先撩者贱,但是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圈子里,大家的共识就是——位卑人轻者,就合该闭紧嘴巴躺平任嘲。
这可真是讽刺,原主闭嘴的时候,他们嘲笑她为废物。
而温芫反抗了,又会被说成莽撞无脑。
所以说,说到底,没钱、没地位、不够强大——就是原罪。
“不行了,不行了。”
魏小少爷捏眉心:“再漂亮,人也太那个了。我收回我刚才的话。”
“啧,一个女人一点都不大气。”
他身旁的基友也撇嘴:“本来就不如人家,认了能怎么样?自己没钱,还说人家土大款。”
“哎,女人果然不能只看脸。见识和家世,真是光用颜值没法填补的巨壑——”
周围人的话,细细碎碎像是针扎在盛雁鸣身上,让他坐立不安。
他心中暗恨,带这个女人来果然是个错误!
除了丢人,她还会做什么?
可咬牙切齿也没用,温芫丝毫未觉,甚至连杨书雅的嘲讽她都没在意。
她的眼神被吸引到了下一件拍品上。
是它,是那幅画。
展览时候她就盯了许久的那幅画——那幅和整个展览风格格格不入的画。
巧的是,这幅画一出现,耳廓上就传来一道清晰的凉意——是古钱传来的讯息。
看来在它眼中,这画也很“特别”。
当下,她玉指抬起,轻点嘴唇:“就是它了。”
杨书雅哼笑了起来,话里带着刺:“就这?明显是谁随便拿出来应付拍卖的。你难道不知道这次拍卖会是怎么回事吗?”
温芫当然知道。
基金会,一贯是上流圈子的少爷、当家主夫们平时待在家里逛街花钱健身,无所事事下共同创立的一项稍有意义的“活动”罢了。
他们会定期或不定期做些慈善活动,这次的募捐酒会就是其中之一。
当然,参与人也不只是这些富贵宅男,也有他们的夫人,各行业的大佬,各豪门的话事人。
毕竟做慈善这种事情,可是对提升社会认可度、积攒好名声相当有帮助。
这次的活动之所以如此盛大,全因为举办方蒋氏是海都上流圈的“顶流”之一。
而基金会,更是被顶流圈子容纳的象征。
蒋氏早年靠地产起家,如今已经是地产界数一数二的大佬,旗下无数高端产品,很有成就。
这次的募捐酒会,就是由基金会的成员拿出自己的私藏进行慈善竞拍,竞拍所得,购买物资等驰援灾区。
说到这,温芫忽然想到了那位坐在轮椅上的蒋少爷。
不知怎么,一想到是他创建了基金会,她总觉得它的存在并不像其他大部分由阔少阔夫们组建的基金会那样,平白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彰显爱心的。
那个人……大概率是真的想要帮助别人。
这想法没来由,但温芫坚信自己的直觉。这幅平平无奇的画被挂在这里,是有人为了应付这次拍卖……这种理由,她才不信。
那位蒋少爷不会容忍这么明显的敷衍。
何况,她的确从那副画上感受到强烈的情绪。
杨书雅自己都说基金会门槛高,现在居然觉得有人可以随意扔一张画上来充数,也不知道是真蠢还是装的。
又或者基于长期对男人的轻视,使得她根本没有细想这些。
温芫笑着斜乜她一眼,云淡风轻地举起手。
“温小姐,三百万。”
“……你有毛病吧?”
杨书雅一脸惊讶混着嘲笑:“这个玩意儿三百万?三十万还差不多。温芫,你真是什么都不懂?”
几乎所有人都在暗戳戳地关注着杨书雅那边的修罗场,见状讶然议论了起来。
全场现在最高的拍价也不过七百二十万,倒不是说罗赛斯的画作不值钱,只是刚才的展品并没有全部拿来拍卖。
用来拍卖的不过是其中一部分幅面很小、品质并没有那么上乘的画作而已。
谁也不会把传家之宝级别的艺术品拿出来做慈善竞拍。
而被杨书雅的疯狗式竞拍吓到,众人都避其锋芒,只叹晦气。
二楼,与丁麓的房间遥遥相对的一个包间内。
坐在沙发上喝着香槟的长发妖冶女人皱眉:“这个起拍价就二百八十万,一看就是不懂行的小少爷瞎挂的价。还真有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