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芫对突然健谈的黎曜有点摸不清头脑,顿了顿:“嗯。”
她并不是故意隐瞒,只不过是觉得感情状况这种私密话题,似乎不适宜跟客户分享。
何况她与盛雁鸣实在是不算什么夫妻关系。她总觉得“丈夫”这个身份安在盛雁鸣身上,有种莫名的别扭。
再说,这不眼看就离婚了么。
黎曜看着屋里简洁却明显只有单人居住痕迹的摆设,觉得也是。
连拖鞋都只有一双,可见她还真是个极简主义的人。
温芫要是知道他此时心里所想,估计会哭笑不得。
她不是极简主义,而是这个房子也是昨天晚上才晋升成“她家”,之前不过是存放东西的临时据点。
比如百宝箱,比如支票。
温芫走回客厅,在沙发坐下。身边,近距离响起好奇宝宝黎曜迷人的声线:“刚才电梯那个……认识?”
“邻居。”温芫简洁回答。
这话等于没说,毕竟颜希先他们一步窜出电梯,光速进了对面房。
“我见过他,在某个舞蹈赛。”黎曜伸手拿过茶啜饮一口:“好像是我母校的学弟。”
温芫讶异地抬头:“你就是在这学校毕业的?”
“是,所以你刚才往这边开车我还还吓了一跳。”
黎曜笑了起来,脸上的冷淡瞬间消散,露出尖尖的犬牙,意外有些可爱:“他跳舞不错。”
“还真没看出来。”温芫回想了下,印象中好像只有他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样子,不由得无奈地笑了。
话说回来,刚才颜希身上的痕迹看起来消散了不少,应该没被找过麻烦了。
温芫收起心思,两人休息一番,就出门往建材市场去了。
某种程度上,两个人相似的衣着也为黎曜打了掩护。都是牛仔裤,一个穿着基础款白t,一个穿着基础款黑t,旁人还以为是一对情侣。
黎曜又全副武装了起来,但身高还是有些显眼。
温芫未着粉黛,但皮肤白得发光,一路也吸引了不少目光。
感觉到身边人的僵硬,温芫哭笑不得,安抚似地又拍了拍他的手臂——当然还是被袖子包裹的部分。
她不知道这个世界对肢体接触的安全范围如何界定,所以尽量让自己不要僭越。
果然,黎曜没什么过激反应,只垂了眸在墨镜后悄悄看她,并没有说什么。
他甚至觉得,温芫不必那么小心——不知为何,他从开始见到她时,就没有过多防备。
仿佛是那种类似野生动物的本能指引,告诉他这个人对自己并没有什么阴暗的心思。
温芫拿着材料单,两人一路边逛边聊。
她早做过功课,材料搭配和家具选择早有范围,有目的性地逛下来,倒也很有效率。
一切敲定,上了车后,黎曜借着车窗外透进来的阳光,透过后视镜看温芫的脸。
山里长大的小野狼不会像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男人那样,故意矜持。
他有时候害羞,有时候又很坦然,皆是出自自己本心。
比如现在,他毫不掩饰地看着女人微垂的睫毛,和脸颊上落下的一块阳光。
不知道为什么,这画面就是很吸引他,所以他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
车里的广播响起一阵温柔磁性的男声,正是黎曜的新歌。
喑哑嗓音流淌在密闭空间,滑入耳中,引发颅内一阵战栗。
温芫抬眼,目光正撞上后视镜中黎曜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