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芫回到车上时,池靛正出神地望着外面,连她上车的声音都没听到。
她问:“怎么了?”
池靛惊觉回头,看到她的一瞬间,眼神柔和下来。
他嫌弃地扯了扯温芫身上的衬衫:“他倒是真不害臊。”
温芫笑了起来。
池靛却正色,语气微沉地对她说:“我得走了。”
“这么快?”温芫意外地看他:“我以为你会跟我一起去金珊瑚岛。”
池靛叹气:“又发现了一处遗迹,现在人手极度紧缺,我需要尽快去抢救壁画。”
“什么时候?”
“就在半夜。”池靛低头看了看手表:“严格来说,是四个小时后。”
温芫抿了抿唇:“那我送你过去。”
池靛抬眼看她,这次忧心忡忡的表情中终于带了笑意:“看来我比时晴有地位。”
温芫无奈地笑:“你要是这样对她说,会被骂死。”
池靛傲娇冷哼:“我会怕她?”
于是温芫陪着池靛回酒店收拾东西,只带了必用品和简单的衣服。
温芫遗憾地看着她给他买的一堆时装:“可惜没法看到你穿这些修复壁画。”
池靛好笑地回头:“因为我不会穿着它们去修复壁画,这也太显眼了。”
又不是去走秀。
“要寄回去吗?”
“嗯,寄回达利亚。”
温芫不满:“什么啊,你上学也不穿吗?”
池靛微微挑眉看她:“你希望我上学时候打扮得这么光鲜吗?”
温芫自觉不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伴侣,但看看他那张俊逸的脸,忽然觉得的确有些不爽被别人看到他光彩照人的样子。
于是她撇嘴:“一会儿让服务台寄走。”
池靛无声地笑了。
收拾完东西,稍微休息一下,露娜就开车送二人去机场。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只是并排坐着。
池靛自然而然地伸手拉过温芫的手,在自己掌心把玩。
温芫侧头看他,他在夜色笼罩的车里抬头对她一笑。
这笑容莫名有些悲伤落寞,温芫反握住他的手,将他握画笔的、带了薄茧的修长手指在手里轻轻摩挲。
池靛凝神看了她一会,随即缓缓倾斜身体,靠在温芫肩头。
虽然这里是女尊世界,但男人并不是柔弱的一方,相反,从小就被灌注了要坚强、要懂得保护女性之类的思想。
所以池靛少有的脆弱样子,也只展露给了温芫看。
温芫抬起手臂,反手摸了摸他的脸。
每次和池靛在一起,温芫心中都有一种沉静感。那种心灵上的平静,是任何人都没法带给她的。
对于池靛来说也是一样。
他们两个就这样沉默了很久很久,沉默地到了机场,沉默地在vip室内牵着手等待分离。
几个小时须臾闪过,池靛最终站起身来,要去过检了。
温芫也随之站起身,两个人无声地对视。
松开手之前,池靛突然低声问:“这不是一场转瞬即逝的仲夏夜之梦,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