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和温芫说过话后,穿着金色礼服的端庄女人走了过来,对她笑了笑。
温芫下了台阶迎上两步,时兰握住她伸出的手:“温小姐。”
记者们都有敏锐的嗅觉,当即对两位美女拍起照来。
时兰大大方方地任他们拍,语气中带了点歉疚:“抱歉,没有第一时间…”
现在看到了丁家的态度,她才敢态度鲜明的站队。
都说雪中送炭胜过锦上添花,而温芫和蒋家显然已经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
但温芫却笑了笑,宽慰:“没关系,责任太大,不能轻易下决定。”
何况时家还不算在海城站稳脚跟,当然每一步都要思量。
温芫的理解让时兰松了口气,她微笑着看了看时雨:“辛苦了,我这弟弟很让人头疼吧。”
时雨对姐姐翻了个白眼。
温芫笑:“没有,他很努力。”
老师跟家长一样的谈话被时雨打断:“姐,走吧。”
时兰瞪了弟弟一眼,随即对温芫歉意地笑了笑:“那我们先进去了。”
温芫点头,目送他们走向走廊尽头、丁英芬的会客室,转身离开。
这一幕当然也被记者记录了下来,隔天,时家与丁家结盟的消息就登上了财经媒体的首页。
一片哗然!
沈旬敲开温芫房门:“拿到了。”
温芫揉眼睛,看了看穿戴整齐的男人。
他显然刚回来,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
温芫无语地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四点半。
她看着沈旬与往常不同的、平静表情下隐藏的激动,知道此刻对他的意义,压下起床气,真心实意地说:“真是太好了。”
话音还没落,沈旬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失重感让温芫一下子抱住他的脖子,可这货显然不满足于只把她抱住。
他像是抱着一个没有重量的娃娃,直接把她高高举起。
沈旬两步闯进房间,把温芫压在墙上,急促的呼吸落在她的锁骨上。
温芫甚至能感觉到他剧烈的心跳,在自己胸前敲打。
她本来就比沈旬矮了近二十公分,这姿势不得不用腿盘在他腰上,实在想不明白这人一激动,为什么要搞这么个高难度的姿势为难她。
但心情是可以理解的,温芫撸狗似的胡乱撸了撸沈旬微卷的头发,安慰:“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沈旬在黑暗中看她,细长眼眸中反射着微弱的光。其中涌动的情绪极为复杂,有感慨,有伤痛,也有激动,和一些温芫看不懂的东西。
他的眼睛很亮,像是在说着什么温芫没能理解的话。
温芫能理解的是沈家灭门几十年后,仅剩下一个失去自理能力的老人和他这个遗孤后,终于看到希望后的狂喜。
沈旬从出生就开始背负的那些东西,终于有了浮出水面的一天。
那些苦难和磨砺,最终被他的母亲和他赤手空拳地推开了一条血淋淋的路。
沈旬将脸埋在她肩头,声音闷闷的:“我做到了。……”
“……真想让她也知道。”
有温热的液体落在温芫肩上,顺着皮肤流到胸前。
沈旬无法抑制地想起母亲的脸,那张在记忆中从没笑过的、永远忧伤的脸。
“你是沈家人,沈家仅剩的种子。”
她一遍遍地重复着,仿佛要把那些他没见过的枉死的灵魂镌刻进他的脑中:“小旬,你要记得。你要对得起身体里流着的血。”
他记住了,他也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