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弈确实用心了。
穿好衣服,傅宁叹了口气:他不得不承认,他对荀弈的感觉,比先前察觉自己的心意时,又好了一点。
荀弈说是一个时辰,但实际上不过是半个时辰多了一点,那“婆子”便已经被押送到了世子府。
她,或者更应该被称之为“他”,穿着一身沾满了尘土的男子衣衫,口中绑着粗布条,被五花大绑着,狼狈地跪在了傅宁与荀弈面前。
领头的侍卫行了礼,毕恭毕敬道:“依照主子的吩咐,属下们抓到他时便审问了一次,已经挖了些东西出来;其余的东西他不肯再说,属下们急着赶回来,还未曾用大刑,请主子示下。”
荀弈点点头:“做得不错。”
傅宁端详着跪在地上的人,片刻后忽然轻声笑了出来,看向荀弈道:“省之哥哥,我想问这位侍卫一件事,可以吗?”
荀弈道:“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便是。”
傅宁点点头,看向面前的侍卫:“他是不是有一个女儿?”
侍卫有些惊讶地看了傅宁一眼,但立刻低下头,恭敬地回答:“刚刚审问时,他只说了家中有一子,至于是否有女儿属下无能,还没有问出来。”
“不是诸位无能,是他打定了主意隐瞒,即便各位用了大刑,他也一定不会说出来的。”傅宁瞧着跪在地上的人,缓缓道,“省之哥哥,恐怕要劳烦你一下了。”
荀弈道:“要做什么?”
傅宁笑了笑:“劳烦你安排人下去,沿着他走过的路上仔细找一找,看看哪个农户家里有新收的养女,或者什么寺庙道观有新来的尼姑道姑,务必要将他这个女儿找出来。”
跪在地上的人身体一僵,抬起头瞪着傅宁。
傅宁却丝毫不受影响,继续说道:“府里的丫鬟虽然多,但粗使的似乎数量不大够;他女儿大约岁数也差不多了,便带进来在府里学着做些粗活,等学的机灵了,便送到西北边关去,给驻守的将士们洗衣做饭时,也能伶俐些。”
傅宁说话时,跪在地上的“婆子”脸色数变,直到听见“送到边关”四个字,神色终于变成了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