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话说的可真好听。”平王妃的眼神里满是冷漠,“可我这两日和府里的人闲聊,却听说你今年招他进宫的次数越来越频繁,甚至经常彻夜不归——皇上,你到底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
荀景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弟妹方才也说了,省之明年就要离开国子学,我身为他的长辈,自然要与他细细商议明年的去处;太后今年身体不大好,总是想要晚辈来陪着,不光有省之,其他几个皇子也都在;留宿时,他们也都有各自的寝殿,弟妹实在不必想太多。”
“我不必想太多?”平王妃站起身,瞧着荀景,“皇上你可敢对苍天发誓,发誓你不让他离开京城全然没有半点私心?”
“朕的私心。”荀景看着她,缓缓道,“就是希望你们能一家团圆,希望省之这孩子能够平安顺遂长大,能够和他的意中人白首偕老。”
“意中人,皇上是说傅家那个孩子?”平王妃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孩子我今日见了,礼仪为人一样不差,又知情识趣,比起省之来,他的性子倒是更像您的故人。”
“啪!”
桌上的茶盏被荀景砸了个粉碎,柔软的地毯也盖不住瓷器碎裂的声响。
荀景看着她,目光中最后一点克制也消失无踪:“朕!不是色迷心窍的昏君,不会事事都想到儿女情长!”
他扶着面前的桌案,压下心头将她轰出去的想法:“平王妃,你因为慈母之心太过而一时失言,朕就不追究了;但你即便不信朕,也应该相信你的孩子。”
“我的孩子?”平王妃冷笑道,“我每年过来,他从未说过想爹娘,也不曾说过要离开京城,到西北与我们一起——在他心里,到底还是他皇伯父更亲近些。”
“他在国子学读书,如何能到西北去看你们!”荀景看着她,只觉得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平王妃瞪着他,正要说话,殿门外却传来了一声声清脆的呼唤:“王妃婶婶!王妃婶婶!”
小黄鹂似的声音眨眼间便靠近了,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姑娘皮球似的弹进了殿内,笑眯眯地便扑到了平王妃身上:“王妃婶婶,一年不见,馨儿好想你!”
她一跑进来,殿内剑拔弩张的氛围,便瞬间消散了。
面对着这样天真无邪的眼神,平王妃也实在维持不了方才的冷脸,缓和了神色道:“小公主还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