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你……还记得你爸爸吗?”

任凝薇刷碗的动作忍不住停了下来,她摇摇头。

“没什么印象了……”

任爸离家的时候,原身也不过两三岁,她现在都十七了,能有什么印象?即便是她继承了原身的记忆,那记忆原身也要有印象才行。

“你爸爸回来了,他好像变得很有钱……”任妈的声音没有什么惊喜,倒是飘忽的有点像梦呓:“说要接我们去海市生活。”

任凝薇能够来到这里,接手别人的生活,对她而言已经是生命中最惊奇、最曲折、最匪夷所思的事,按理说面对其他的事情,她早该处变不惊,安定吐槽,偏偏她做不到这点,她的内心住着一个八卦记者,对所有新鲜的事情,暗藏着无比的好奇。

“爸爸他在哪儿?”

任凝薇放下手中的碗筷,转身看着任妈。

昏黄的灯光下,任妈坐在餐桌的凳子旁,神情恍惚,她今年四十多岁,因为长年日夜颠倒作息不定,眼角眉梢爬满了皱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上很多。

任妈是个命苦的女人,生下女儿之后,老公出外打工,初初几年还会寄信回来报平安,后来就渺无音讯。公婆因为她生了女儿,本就不满,后来独生子没了消息,这份不满直接变成了怨气,同住一个村,硬是少了往来。

这些年若不是任妈好强,凭着一口气撑下来,母女俩还不知道被欺负成什么样子,如今丈夫归来,任妈那口气松了大半,会有这般表现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也不知她是没听清任凝薇的问题还是怎么,神色悲悲喜喜,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任凝薇盯着她半晌,微微叹了口气,转过身,窗外的夜色浓郁的仿佛化不开的墨,月与星光被遮掩的半点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