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琦看着他哭的肝肠寸断,一时间竟有些羡慕他还能哭出来,他睁着干涩的眼睛,无声的眨了眨,他没有资格在这里哭泣。

他的心底像是破了一个窟窿,悲伤如同黑色的河流川流不息,它们席卷一切,将所有共情同化。

南琦在经过漫长的沉默后,捏瘪了空荡荡的啤酒瓶朝邵珣伸出手:“还有吗?”

邵珣迷迷糊糊的轻声嗦泣,南琦干脆自己爬过去拿了一罐打开仰头灌下,冰冷刺激的液体呛的连连咳嗽了好几声才平复了下来,大概同样的境遇会让人从他身上寻找到认同感,南琦不着边际的说着自己的事:

“那天她看见了我和……杜文星,其实我是想找一个好的机会告诉她的,但是没想到……我以为伤心难过只是一阵子的事,他们终究会谅解我的,可我猜错了。”

南琦摇了摇头:“我没机会了。”

他像是有些难以理解:“你知道吗?你很难去接受那种状况,就像是你已经定好了所有的计划,从今天的早餐吃什么到年老垂暮时后院子里的那只猫,他的人生已经全部被规划好,就等着一步步的去实行它了,可是突然它就……没了。”

“轰隆一声,摔的四分五裂,摔的你站都站不起来,我老看见她,血迹斑斑的从地上爬起来,问我知不知错,我错了……”

南琦急躁的开口,可声音却像是在抽泣:“我错了,我已经认错了,我改了,可她听不见了……听不见了。”

他可怜兮兮的低着头,怯生生的摸着墓碑上的照片:“妈,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做同性恋了好不好?”

……

“哥,为什么现在我才知道你爱我,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

“妈,我变好了,我不是同性恋了,我改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

“哥,你杀了我吧,或者你带我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