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患者齐齐长呼一口气,请假的请假,休班的休班,脑子里像是有人修了一条火车站,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

三人挣扎了一会,从沙发上爬起来,你搀着我,我扶着你,跌跌撞撞的走下楼,打车到了最近的医院。

医生瞅着那近四十度的高温和三张泪流不止面容呆滞的脸,叹了口气,打趣:“你们三这是效仿古人桃园结义,同甘共苦啊!”

这个点医院人也不少,他们这感冒虽然难受,可在历经生死的医生眼中那都是最不起眼的毛病,三人胳膊一撸,扎上针,一起扔一边的凳子上了,丢下一句有问题找前台就忙着其他病人了。

冰凉的液体顺着针管注入体内,渐渐浑身的燥热淡去,打着激灵的冷,三人偎依着坐在一起,无意识的越靠越近,有种小动物相互取暖的既视感。

周围人来人往的,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医院的每个角落,白水茫然的瞪着眼看着那翩然而起的衣服一角,转瞬掠去,仿佛是一场荒唐唯美的旧梦。

她抿唇,下巴的弧线显的有些克制的紧绷,脑海中轰隆隆的声响和钝痛,五感的迟钝和鼻息间的酸胀,哽咽疼痛的喉咙和眼角生理性的泪,都让人分外脆弱。

她想起小蝶那胜利着的目光和秦肖尴尬无措的神情,对比往日的单纯嬉闹和温柔体贴,胃里一阵恶心。

然后她感觉有一只手,随意又强硬的按着她的头,一沾即逝,温热的触感却久凝不散:

“你那瓶水怎么那么快,都快没了?”

白水抬头,顺着肖羽的目光看去,果然自己的那瓶水已经快没有了,小护士闻讯赶来,帮她换上了另一瓶,问及有没有想吐的感觉。

白水道:“刚才是有些想吐。”

小护士调整了一下滑轮道:“这个不能调快了,要不然头晕恶心,我给你调好,你别动她了。”

白水呐呐道:“好。”难怪刚才感觉恶心呢。

肖羽问她:“总共四瓶水,你要不要睡一会?”

他声音如常,却带着几分讨好,白水摇摇头:“我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