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人指了指稍远地方孤零零站着的宋暖,颇有些感念地道:“这场戏前前后后拍了快三十条,这孩子始终没怎么进入角色,今天好不容易感觉差不多了,您可别害他再重来啊。”
沈执炬从城楼一跃而下的时候天气很恶劣,原本在片场用的多是造雪机,但今天赶上了下真雪,天气当然比平时还要再冷一点。
宋暖身上披着暗金色的铠甲,里衣是鲜艳的红。为求质感,剧组给准备的这套衣装足有好几公斤重,而且为了上镜不显胖,他几乎压根没穿别的什么可以御寒的东西。
横屏电视本来就能让演员起码沉二十斤,在这样情况下如果还能看起来高挑纤瘦,那么本人的体脂率只能远远低于正常指标。
苏长乐昨天被靳涉揪过去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晚上,满脸懵地接受各种明里暗里的试探,好不容易才让对方暂时相信了人确实在自己手里。
可毕竟他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童淮吟,光这么认下也不是回事儿,靳涉在遇上他爱人事情的时候性情分外|阴郁,虚与委蛇是撑不了几天的。
他必须尽快把这人的准确位置告诉靳涉,否则难保这位小靳总自己反过味儿来,会做出什么让人意料不到的事情。
但问题就是宋暖那间小公寓他亲自去看过,里面冷冷清清哪里像藏过人的样子。
可他应该也没什么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了啊。
苏长乐刚刚赶过来的时候,整个思绪全都是赶紧问明白童淮吟被送到了什么地方。所以一路疾行,进了剧组也没像以前那样小心,几乎失去了掩饰来意的心思。
可现在看到宋暖小身板瘦成一条直线,独自站在城墙向下看的时候,他却突然感觉自己喉咙发干,似乎暂时性地失去了言语功能。
这小家伙性格太飞扬,像刺猬似的凶猛地跟所有恶意做对抗,从来都不肯让自己受委屈。
以至于乍一下看到这人清冷单薄样子的时候,他才会从心底冒上来一阵酸酸涩涩的心疼。
“…要等多久。”
苏长乐过了很久才开口,声音发哑活像刚刚大病一场,不难听出里面包含的抗拒。
但好歹算是妥协了。
导演长出一口气:“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