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半垂下眼睛没再提上午那个不甚愉快的话题,只是将靠近苏长乐的那只手从被窝里伸出来,轻轻巧巧地道:
“孟总那边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办,割地赔款呗。”
他赶紧伸手过去握住宋暖的,苦笑着拿古话比了个喻:“我俩之间私交本来就不深,这回牵连到人家弟弟进医院,不放点血是不可能安生解决的。”
苏长乐跟自己小叔叔不和的那点破事业内近乎人尽皆知,像孟连垣这种知道点内情的,自然比谁都明白,能叫苏岸拼上违法进监狱都要一手策划这场车祸的背后,肯定不是简简单单的叔侄缠斗这么简单。
换言之,苏长乐大概率已经占据了一个稳赢的局面。
毕竟如果形势一片大好,谁也犯不上搞鱼死网破那一招。
“苏岸论年龄没比我大太多,白手起家冒头的速度却快的吓人。我专门查过当年的报纸和媒体报道,发现他那时候最主要的一个行业对头在竞标前的酒桌上摸了两把曾思焕的腿,被印成照片发出去,一度当风流韵事在传。”
“…然后没过多长时间他就因为酗酒意外去世,苏岸也迅速在行业里跻身成为了响当当的人物,这么些年都屹立不倒。”
“你的意思是…”
宋暖眼皮直跳,后背猛地冒出了一层汗:“那时候他就已经对别人动过手,而且还成功了?”
“不只是这样。”
苏长乐摇摇头,声音稳健而低沉:“就连被他授意雪藏永远不许复出的应锐宁,也曾经被设计出过几次意外。”
“但也许是因为做偶像,被各种狗仔私生跟踪的次数实在太多,倒是没真着了道,后来还相当聪明地求到了我这里…”
他言到此处忽而有些没底气,再开口的时候语气充满自嘲:“小暖,我知道你白天生气那会儿是为了什么,但这种自己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的事情,我哪敢告诉你啊。”
没人能选择自己的亲人是什么样子,应锐宁第一次想尽浑身解数来到苏长乐面前,把自己经历过的事情一一列举的时候,他也是惧得浑身都在打哆嗦。
毫无底线的人谁不害怕,苏岸平时看着衣冠楚楚把自己打扮得跟儒雅大叔似的,碰见跟曾思焕有关的立马就能化身疯狗。甭管两件事之间的牵连是大是小,全都是奔着要命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