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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暖没什么认错经验,答非所问跟人解释着来龙去脉,讲话都有点磕磕巴巴的:“…其中就有我。”

当时他被身边伙伴撺掇着上去添几下,尽管根本没下得了这个手,后来还当着穆宗简的面将人骂得体无完肤。

但其实宋暖很清楚,这种事后充英雄的行为对受害者根本没一星半点的好处,说破了天也就是以后想起来的时候不至于觉得自己太过王八蛋。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其实一直都在后悔没有保护那个柔柔弱弱看着比自己都小的孩子,哪怕作用微乎其微,甚至只能跟着挨打也无所谓。

那会儿宋暖刚迷迷瞪瞪被从孤儿院赶出来,上无立身的本领下无立足之地,对外界一切稍微复杂的弯弯绕绕都抱有本能的恐惧。

可明明也是从小受欺负长起来的,看到类似事情愤怒悲哀之余,居然连挺身而出都做不到。

跟聂思泽互扯头花这么久,难听的话彼此说过一箩筐,就算是架也没少打。

可他还真的从来没有哪怕一刻,像现在这样抱歉过。

“如果不是我那时候太软弱的话,或许你也不会…”

“你没动手,不是吗。”

聂思泽听不下去他这份自我为难的言论,拧了拧身补充道:“过了一年左右咱俩就在思焕碰上了,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什么人。”

谁都没有义务要对陌生人好,更何况那时候他又没做出什么火上浇油的事。

以穆宗简的本事想整一个无权无势的少年太容易了,说到底明哲保身又有什么错呢。

“你刚签公司那会儿跟以前一点区别都没有,我想不认出来都难。”

聂思泽吃软不吃硬,刚才分明还一副质问的别别扭扭的语气,现在眼见着浑身的刺都软了下来:“这不怪你。”

宋暖没说话,但看神情也知道肯定没接受这事觉得告一段落。

认为这辈子都难以跟所愧之人相见的时候,那份自责只能永远埋在心底。而一旦当对方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从前的想法必然会遭到全盘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