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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楼毫无畏惧地将手上的箭递给他,平南之握住箭,握住玉楼的手:“你凭一己之力毁我一朝君臣,我平南之心服口服。今日你效忠陈昌,来日难保陈昌不死于你手,我要你活着,我要你看看这天下,是不是你要的那个样子?我要你替我看这天下大厦将倾,你就是我留给陈昌的诅咒!”

“将军错了!白玉楼并不效忠于谁,我只是顺天意,从人愿。你我终归是凡尘俗客。凭一己之力使苍生免于荼毒,玉楼不后悔,唯独将军,玉楼是亏欠。”

“罢了,就算你是太子的人,就算你是细作,来杀我的,我也不怪你,那日我射出的毒箭,是情急之中,错拿了,并不想真的置你于死地。你得天城公子所救,我为太子所擒,咱们互不相欠了。”

“北方有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白玉楼……玉楼……”

平南之用那支毒箭,直刺心口。眨眼间鲜血喷涌,平南之倒地不起。

世间再无平南大将军。

玉楼震撼至极!其惨烈状况,触目惊心。玉楼已然惊吓到眩晕。陈昌抱着她出了地牢。

回到太极殿,陈昌大怒!还说她和平南之是清白的!平南之心甘情愿为她而死,她却还答应每年为他祭香。玉楼尚在昏睡,否则非要与她分个青红皂白。

17、事从权益,兄嫂弟即

话说这日陈允与陈粟商议如何才能阻止皇上将白玉楼收入后宫,一旦白玉楼入了后宫,成为皇后是早晚的事,只怕哥哥会为了这个女人犯下大错,按说诛杀白玉楼永绝后患是上策,可是白玉楼献计谋划有功,哥哥刚坐上皇位便诛杀有功之人,只怕会寒了一干追随者的心。为今之计,便是将白玉楼嫁出去。可是这谈何容易,皇上是断断不肯的,况且皇上已经不是彼时的太子了,而是手握生杀大权的九五之尊,他若不允,谁也奈何不得。

陈粟忖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事情的关键还在白玉楼身上,白玉楼虽不愿嫁,可她始终不嫁人,皇帝就随时能收入后宫。遂忙书信一封,命人送去太极殿,给了白玉楼。

来人回报玉楼在天牢里受了惊吓,一病不起。

“因何而受惊吓?”陈粟问。

“听说是平南之的事。像是已经赐死了。”

“这个女人还是对平南之情深意重啊!她不愿看到平南之受车裂之苦,故而在牢里了结了平南之。”陈粟颇为感慨,既是如此,她必然按自己信中所说,辞谢中宫之位,下嫁人臣,下嫁也不过做做样子,只为让皇帝彻底死心。

至于下嫁到谁家……尚未娶亲,只有一位保林的淮王陈允虽是最好的人选,可他和白玉楼是一对死对头,加之陈允放浪形骸,见色起意,对白玉楼实在不公平。“算了,公不公平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只要她不入宫,就是给皇帝和朝廷省去了大麻烦。”陈粟下决心劝她入淮王府。

不多时,宇文怀和陈允前来,陈粟说了自己的想法,几人一拍即合,商定此事,只待玉楼回信。

玉楼第二日看到陈粟的书信,她自然明白陈粟的用意。自己本无意这个皇后之位,可如今又骑虎难下,陈粟之意让她下嫁臣子,让皇帝死了心,可是皇帝会同意吗?就算自己以死相逼,皇帝真的怕她死?多的是玉石俱焚,得不到就要毁掉的操作。但是自己也不能让他们白白拿捏了,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回到自己家,这里局势纵横纷纭,生死难测,不如借此机会,让陈粟陈允以及朝臣们给皇帝施加压力,要回手表,再做打算。陈昌在登基大典之前会溺水而亡,可是是谁在幕后操纵的呢?自己也不得而知。想要救他也无从下手。

翌日,陈粟收到宫里来的信笺,大喜过望。白玉楼虽同意了他的办法,却也提了两个要求,一是务必取回那块手表,二是入陵王府,只做个幕宾。陈粟犯了难。

天气已然入了秋,建康城晨雾笼罩,云杉滴露。一夜的思虑,陈粟顶着秋霜来到宫里,发髻上沾染了露珠,他求见了皇帝递上奏折,说自己对白玉楼一见倾心,如今既然皇帝不能纳了白玉楼,他为了皇帝不再烦忧,请皇帝准允白玉楼入陵王府,自己代替皇帝照顾她。

陈昌绝望了:“连你也来为难朕,你也惧怕那些老臣?朕知道你对白玉楼没有非分之想,你明知朕对玉楼的情谊,为何你们都不成全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