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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知道了。”

天气越来越冷,华林园里几乎没什么花儿了,梅花不到开的季节,只剩了几朵快凋谢的菊花,零落残败,分外添了几分凄凉。

玉楼甚少来这里走走看看,只因后宫女子众多,无处可消遣,常来华林苑,自己来了她们诸多不自在,今日也实在是烦闷无比,几位大医都建议出来多走走消食,有利于胎儿成长。尹妈妈说这里有一处汤泉,乃是上好的泉水,玉楼一大早就让人清理了池子,趁着午后阳光正好,来这里泡泡解解乏。

汤泉旁边有一处鱼虫园,鱼池里早早注入了温泉水,鱼儿在温暖的水里游来游去丝毫觉察不到冬天的降临。汤泉分为药汤、香汤,玉楼甚爱这桂花的香味,便选了桂花池,这个露天的香汤池里外三层纱帐,即便外面是寒冬,也不至于出浴时骤然冷的受不了。 玉楼脱下披风披了浴衣正要进汤池,突然从纱帐之中窜出来两条恶狗,凶狠扑上来,玉楼毫无防范,身上浴衣缠住了腿脚,几乎不能挪动,电光火石之间狗已扑到身上!玉楼平生最怕这些长毛的动物,尖叫着想要逃开,可是这两条狗像是疯了一样,张着血盆大口、龇牙咧嘴咬了过来,玉楼躲不过,硬生生拿手臂挡了下来,恶狗咬定了人就不肯松口!眼看第二条也要扑上来,玉楼心知这两条狗肯定有了疯病了,连忙喊“未儿”,第二条扑上来尖牙划伤了玉楼肩膀,顿时血流如注。未儿和太监们听见玉楼尖叫,忙闯进来,玉楼此时已滚入汤池,恶狗怕水,玉楼下水后方松了口!此刻玉楼已经昏厥,淹进了汤池中,未儿赶紧扯起来防止她呛水。

众人手忙脚乱抬起来送进了璇玑殿。未儿又急忙传来赵烈,赵烈查看伤口,大叫不好,又看了看那两条已经被制住的狗,急忙命未儿往外挤血,越多越好,未儿急得直哭道:“娘娘本就体弱,为何还要让她流这么多血!”

“未儿姑娘有所不知,这两条狗做夹尾状,畏水畏光,乃患有疯狗症,若是不能把污血完全挤出来,这疯狗症就会传染给娘娘,一旦患此症,绝无生还的可能。”赵烈解释道。

未儿想起玉楼素日里对她的好,如同再造父母,哭得更伤心了。此时杨文扇忙提醒道:“娘娘昏迷不醒,速速派人快马加急禀报摄政王返朝,以防有人趁乱不轨,另外还要把匡大人萧大人请进宫里主持大局。”众人方想起来娘娘定是被人加害,未儿命内侍悄悄前去匡大人萧大人府上密报,将匡大人萧大人接进宫中。并通知匡仲愚召集卫尉护守璇玑殿。

璇玑殿险象环生,摄政王千里救嫂

赵烈为玉楼包好伤口,玉楼仍在昏睡中,不多时,匡世奇萧让已经来了,深感此事凶险,分明有人要置玉楼于死地。只可惜众人在华林苑中慌乱不堪,并未发现有异常,也不曾见周围是否有行径可疑之人。如若有人故意为之,只怕此时也跑得无影无踪了。

匡世奇萧让等到天亮,也并没有发现什么,着人将两条狗带上来,这种狗体型高大,生猛异常,乃是北地的猎狗,大陈境内并不常见,宫中华林苑曾养过波斯国的小狗,不曾见过大狗,定是有人蓄意放进来,且恰好放进汤泉的纱帐中。此人能随意进出宫闱,这么大体型的狗,况且是有了疯病的,女人定然制服不了,必是个男人,且还不止一个男人。两人揣测着又静悄悄去了汤泉,发现纱帐中又木桩,木桩上有两个被齐齐砍掉的绳扣,瞬间明白了,这两条狗原本有人悄悄拴在这里的,见玉楼进去了,砍断狗绳,放狗咬人。此人必与此狗相熟,否则一旦砍断狗绳,疯狗还指不定咬谁呢。

如此一来,此事就好查了,这宫里不曾放走一个人,既然人没有发现线索,那就让狗说话。只是此事涉及内宫妇人,外臣不好决断,玉楼也没有转醒的迹象,两位老臣只好耐着性子等。赵烈和未儿一直守在玉楼身边,唯恐有什么闪失,只是赵烈面露担忧,他知道这其中的严重程度,倘若是寻常的狗,尚且没有定论,可这两条狗是确确实实染了病的,若是清理了污血,娘娘或许能得天庇佑,有一丝希望,如果天不佑陈,便要母子俱损,回天乏术了。

半晌午的时候,一匹快马直冲璇玑殿前,众人细看乃是摄政王陈粟。陈粟早已顾不得脱履解甲,直奔后堂,见玉楼毫无生气在那里躺着,以为已经不好了,便什么也顾不得了,冲上前抱住玉楼大吼:“白玉楼,你不准死!我大陈的江山还在你手上,你死了我怎么办?”未儿急忙劝住:“王爷,娘娘暂时没事,只是昏迷不醒,您仔细娘娘身上的伤。”陈粟听闻狂喜,抓住未儿使劲摇晃:“她没死?她没死?真的吗?未儿!”匡世奇和萧让已经深觉不妥,陈粟却全然不顾,扯过赵烈问:“她会不会好起来?”赵烈无奈道:“王爷,娘娘被颠狗所伤,染上颠狗症的可能性很大,但愿娘娘和腹中皇子福大命大,得天庇佑。”陈粟听闻忙又开始呼唤玉楼:“玉楼快醒来!别睡了,你的办法最多了,快醒来看看该怎么让自己平安无事?”

玉楼无奈道:“她定是恨极了我,我几次三番求见,她都驳了回。命跟前的人务必好好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