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儿见玉楼又错把陈粟当陈昌,连忙提醒道:“娘娘,您好好醒一醒,是王爷回来了!”
“王爷。”玉楼坐起来,“王爷回来了?王爷淮王的事可处理清楚了?”
“你放心,已经平息了。我是回来的路上得到消息,就赶了点脚程回来。”陈粟宽慰她。
“陈允可还活着?”玉楼实在不忍心他们手足相残。
“活着,我已经将他押解回建康。咱们不说他了,快让我抱抱他。你看他长得多像你,粉雕玉琢的,将来不知道是多少少女的梦中人。”陈粟抱起陈宗,看着这粉嘟嘟的小肉球,睡得正香,圆圆的小脸蛋,赫然两个浅浅的酒窝,头发黢黑,眉眼炯炯,生下来才几个时辰,就煞是好看,“以后我待他定然如己出,如有违背,不得好死!”
“王爷此言差矣!你们手足情深是好事,可你们也是君臣,王爷莫要乱了朝纲,让外人看了笑话。”玉楼深知他的用意,不得不拿纲纪约束他。
陈粟不甘心,抚了抚她耳边的发丝:“玉楼,你这样如花似玉的年纪,总不至于要为哥哥守一辈子寡,如今我大权在握,朝廷上下说一不二,纵然咱们在一起,别人也不敢说出什么来。我知道你心里有我的,不然也不会几次三番把我当成哥哥,再说我和哥哥一母同胞,我们素来和睦,不分彼此……”
玉楼打断他:“王爷糊涂,你们不分彼此,难道妻妾也要不分彼此吗?真是荒唐。传出去莫要叫人议论皇室里没了纲常伦理,笑掉大牙。”
陈粟急忙分辨道:“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哥哥他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要恋恋不忘?你这么放不下,是想随他而去吗?”陈粟终于忍不住勃然大怒,抬高了声气。
未儿看他失去了控制,忙抱走了陈宗,玉楼怔怔地看着他,熟悉又陌生,崩溃又狰狞,“王爷你当初怎么答应先帝的?你说会始终以皇嫂之礼待我,定然会完璧归赵,如今你想据为己有?”
未儿劝道:“王爷,您心疼心疼娘娘吧,她才刚刚死里逃生啊。”
陈粟冷哼一声:“我还要怎么心疼她,你问她自己心疼过自己吗?我出此下策,正是不愿意看她苦苦守着哥哥。”
玉楼针锋相对:“你哥哥尸骨未寒,摄政王就敢放肆了,本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王爷若是因为爱而不得,要毁了我,只管昧着良心,背叛你哥哥将我赐死好了,省得你哥哥一个人泉下孤寂。”
陈粟攥紧了拳,忍了又忍:“我为你权倾朝野,你却宁愿与他共赴黄泉?”
挟天子,逼嫂下嫁
玉楼淡淡一笑:“摄政王功高盖世,只手遮天,怎奈我也是皇帝的生母皇太后,不容玷污。”
陈粟拔出剑,单手抱了陈宗:“他当得了当不了皇帝,还要我说了算。娘娘想当太后还是想当王妃,想清楚了,陈粟自然让你们母子相见。”说罢仗剑而去。玉楼嘶声竭力喊道:“王爷,手下留情,你不要伤害他。匡仲愚,给我拦住他。”
匡仲愚在殿外听得喊他,却见摄政王提了剑,抱着襁褓,血红着眼出来,匡仲愚不知是何局面,拦在路中间:“王爷,这是怎么了?”未儿出来:“匡大人,快拦下王爷,他抱走了小皇帝。”
摄政王持剑相逼:“胆敢拦本王者,杀无赦,娘娘产后体虚,为了娘娘身体康复,小皇帝我要带回王府抚养。匡仲愚,本王命你退下。”
匡仲愚为难道:“王爷,娘娘产后虚弱,人之常情,母子相依也是理所当然,你带走小皇帝,娘娘只怕要急坏了。”摄政王一剑罩匡仲愚面门劈下,匡仲愚躲得快,陈粟趁机夺门而去。
虽说入了春,却还是春寒料峭。玉楼不顾体虚,追到王府,怎奈王府里重兵把守,玉楼在外面嘶声力竭喊陈粟,他只不露面。倒是元思出来安抚道:“娘娘还是回宫里吧。外面风大,您又是产后不久,别落下毛病,如今王爷已经失去理智,且容我慢慢劝他,此刻你再逼他,就怕他做出什么傻事,伤害了宗儿,反而不好。娘娘且放宽心将养几日,我必命乳母好好照料。未儿,快劝着娘娘回去吧。风口下站久了,娘娘想恢复起来更难了。”
呼延天城刚出城,就有人报了此事,他得信赶来,见玉楼立于王府门前,大喊一声:“玉楼,这是做什么?陈粟呢?”
未儿见天城声泪俱下:“王爷抱走小皇帝,要挟娘娘就范,娘娘就追来了。”天城正要劝,玉楼却不肯:“我今日见不到宗儿,我就不走,我就在这里立地成佛也要带他回去。”说罢真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可到底产后体虚,没一会儿功夫,玉楼已经摇摇欲坠,天城见状,忙命几个婆子扶了拿轿辇抬回去了,临走告诉元思:“玉楼姑娘我带走了,陈粟要见她,只能往我呼延府递拜帖了。”
陈粟知道她又错把自己当成哥哥了,他疼爱地摸摸陈宗的脸,又看看玉楼,此刻多希望自己就是哥哥,她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她最想见的人,“玉楼。”他轻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