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页

陈粟冷哼道:“匡大人既然把你搬出来,也该知道你是朕的皇后,朕是你的夫君,夫妻纲常自然应该夫唱妇随。”

玉楼端了调好蜂蜜的明前龙井,递到他眼前:“怎么这么大火气,匡大人是霸主的老臣了,拿你当自家孩子看的,你不应该怀疑他的忠心。凤凰台乃是凝聚天地万物精华,彰显祥瑞之地,玉楼何德何能,堪登此福地。”

陈粟饮了一口茶,口气缓和了些:“玉楼不必多说,我自不从国库里开销银钱,从私账上出这笔银子,他们再说不出什么。”

玉楼无奈:“话虽如此,皇室一举一动都得万民瞩目,言官肯规劝是大好的事,说明朝廷广开言路,百家争鸣,正是皇上贤德所致,无论皇上采纳与否,都不可苛责他们。

陈粟软下来:“朕明白了,玉楼在我身旁时时提点,何愁朕不能做个明君呢?说说你这几日练箭如何了?我看你倒是很喜欢薛昭仪,她可还尽心?”

未儿在一旁道:“薛昭仪教得尽心尽力,娘娘学得也尽心尽力,看这手上,全是缰绳勒出的血泡,这手拉弓拉得都青紫肿胀了。”

玉楼笑她:“若要养尊处优如何能学出成果来?这点痕迹算不得什么。”

陈粟道:“我昨日就看见了,你们娘娘就是这样争强好胜的性子,做什么也要做到最好,她练功后你拿冰水给她敷一敷,肿胀的手指能缓解一些。”

“是。”

有内监来传膳,恰逢薛昭仪来请安,陈粟见了也不理,薛昭仪忙下跪问安,陈粟转身要走,玉楼道:“怎么还没用膳就要走?时候尚早,皇上快坐下来,薛昭仪今日来得这样早,不如一起用膳。”

薛昭仪知道玉楼有意成全:“谢过皇后娘娘,只是怕扰了皇上和娘娘的雅兴。”

玉楼拉起她,摸着她手上的茧子道:“用个早膳罢了,什么扰不扰的,你看你这几日,为了陪我,你也磨了一手的茧子。皇上你也看看,皇上这后宫里到底是巾帼不让须眉,女儿家英姿飒爽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陈粟凑过来,点头道:“的确,女儿家不娇弱难能可贵。这只怕是自幼骑射就有了这茧子的。”

薛昭仪羞红了脸,连忙点头:“皇上英明,这骑射之人都有这茧子,不信皇上看看自己的手。”陈粟果然抬起手,掌上赫然几个茧子,以往倒不曾留意。不知不觉,让玉楼拉着入了座,薛昭仪虽坐着,却一口没吃,只管侍候他用膳,陈粟心中不悦,却也不便发作。

直到傍晚来到璇玑殿,陈粟问:“现下薛昭仪不在这里吧?”

玉楼惊愕抬头:“此刻不在,皇上要传她吗?”

陈粟拉着她的手:“玉楼,不要白费心机了,有了你,这世上的女子于我皆不过是草芥。今生今世,你逃不出我的掌心。”

玉楼道:“皇上多思了,我不过在这深宫寂寞,也需有人陪伴啊,自打我常去靶场了练功,就连饭也要多用一些了,皇上来了,这璇玑殿是人间福地,皇上一走,这璇玑殿如同坠入冰窖,幸得薛昭仪时时来陪我说话,我方有个派遣。”

陈粟捧起她的脸,这几日虽黑瘦了一些,确实比前些天精神好了。此言不虚。于是不再疑心,一高兴,晚膳又多喝了几杯,玉楼拉着他进汤池醒酒,他自然乐意,虽醉了酒,一身力气还在,他抱着她一步步入了汤池,一夜缱绻……

第二日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忙问杨文扇:“什么时辰了?”

杨文扇道:“禀皇上,辰时过半,皇上也该起身了。奴才叫人来侍候更衣还是薛昭仪侍候皇上更衣?”

陈粟转身见薛昭仪在榻上,心中震怒:“是谁准你睡在这里的?白玉楼!你给朕出来!”陈粟这回是真的生气了。玉楼听见他大声呼喊,喝了一碗酒,继续在外殿的榻上装睡。陈粟怒气冲冲出来,抓起她两臂:“你给朕玩的什么花样?你给朕做的什么媒?我让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来人,薛昭仪未经传召近身侍候,杖责五十。”

就算这样,白玉楼仍旧没醒,未儿忙过来劝道:“皇上,娘娘昨夜高兴,多喝了几杯,这会还没醒呢,皇上实在不必动怒。”

陈粟不依不饶,玉楼只好悠悠转醒:“皇上,为何动怒?你抓得我好疼。”

陈粟松开她:“你说说,这个薛昭仪是怎么睡到朕身边去的,你是怎么算计的朕?卧榻之上,岂是你说让就让的?好一副铁石心肠!”

玉楼道:“臣妾昨夜醉酒,也不记得了,薛昭仪倒是禀过臣妾,晚膳过后要来汤池沐浴,臣妾倒将此事忘了。”

薛昭仪只在内殿榻上哭。陈粟喊道:“杨文扇何在?拉出去!”

陈粟冷哼道:“匡大人既然把你搬出来,也该知道你是朕的皇后,朕是你的夫君,夫妻纲常自然应该夫唱妇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