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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楼沉吟:“我把他放在身边,正是不想让别人有机可乘,他背后一定有个人比他还想杀了先帝,是我不知道的。倘若我把他放走了,反而容易遭人灭口。”

“娘娘对先帝一往情深,先帝泉下有知,定然不希望娘娘再纠缠此事。倘若娘娘有为难之处,就算我没说。”

“倒不是为难,除非你答应我能保他性命无虞。”玉楼看着他。

“娘娘放心。他称我一声舅舅,我便当得起。”说罢,又低声叮嘱平坚几句,扬鞭策马,仗剑天涯去了。

“未儿,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能够像他那样,无拘无束,来去自由?”玉楼见未儿看着他远走的身影发呆,问道。

未儿红了脸:“奴婢不敢奢望的。娘娘去哪里,奴婢就去哪里,在娘娘身边就是无拘无束。”

“倘若我有朝一日要亡命天涯呢?”玉楼甚至期待有这样一天,无惧生死,流落四海。

“那未儿也誓死追随娘娘,娘娘为了未儿不惜以身涉险,这条命是娘娘给的,未儿焉能不报此恩?”

“好了好了,好好的眼眶红什么,再说你就要每日给我点三柱香了。”

未儿破涕为笑。

薛昭仪献屏风,白玉楼战陈粟

回到宫里,薛昭仪请旨要来璇玑殿请安,玉楼问陈粟:“皇上可让她来?”

陈粟道:“她来你宫里陪你,我自然没有意见,只是别让我看见她。”

玉楼知道他还耿耿于怀,也不多说。午睡起来玉楼在院子里耍了会子刀,背上的伤口还略有些牵扯疼痛,也不肯懈怠。她险些成为刀下亡魂,全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为她拖延了时间,等到平坚来支援,由此可见,技不压身,关键时刻还能救命,所以一天也不肯耽误,时日一长,她的刀法也就越来越炉火纯青,连陈粟看了都忍不住赞叹:“玉楼若是男儿,必有将帅之勇。”

薛昭仪款款来到璇玑殿,小心翼翼行礼问安,玉楼忙命她起来说话:“薛昭仪身子可还好?”薛昭仪抚一抚小腹:“这个孩子有福气来到这世上,全仰仗娘娘帮衬提携。臣妾没齿难忘,娘娘大恩,无以为报,家父为娘娘亲手打造了一副金丝屏风,还望娘娘不嫌鄙陋,能笑纳。”说罢命人抬上来两扇屏风,玉楼见屏风做工精细,金丝楠作框,金丝编织,又以捶打成型,做成百鸟朝凤的浮雕,凤凰于飞,栩栩如生,玉楼由衷喜爱:“薛昭仪有心了,这屏风甚是贵重,本宫受之有愧。”

薛昭仪惶恐说到:“娘娘万不可推却,家父乃是感念娘娘登凤凰台,以致凤凰显灵,天降祥瑞,故作此屏风献与娘娘,恭祝娘娘您洪福齐天,前程似锦。此屏风娘娘若不收下,别人又岂敢陈列厅堂?”

玉楼也就不再推让:“替我谢过令尊,这屏风委实费了一番功夫,细看之下,金丝密实均匀,编织细腻,浮雕精准,连个接头都没有。论这手艺我只知道一人。”

“正是,给娘娘的东西,自然要精雕细琢才配得上娘娘天女之命。所镶嵌的这颗蓝色宝石虽不大,但到了晴天里还会变成红色,实在奇特。”薛昭仪恭敬说道。玉楼命人赐座:“哈哈,如此本宫却之不妥了。看你竟瘦了许多,想来是怀孕辛苦。贵妃命人给你单独设了膳房,就是为了对着你胃口准备你的膳食,想吃什么就让他们做来。”

薛昭仪连忙称谢:“娘娘和贵妃美意,臣妾受之有愧,只是这个孩子来路不正,不得皇上疼爱,故而臣妾也是懒懒的无心呵护。爱怎样便怎样吧。”

玉楼安慰她:“向来君心难测,你不可妄自菲薄,这个孩子不只是你的孩子,也是皇家血脉,也是本宫的孩子,你若不善待他,别说皇上,本宫和贵妃都不答应。他日你平安诞下皇子,教导得体,皇上见了焉有不爱之理?你看灵雨和星言,皇上时常亲自教导他们。”

薛昭仪抹了抹眼泪:“娘娘教导的是,臣妾一定好好保养,不负皇恩。”

陈粟王府里原有两个侍妾:单友姜,单福,原是霸主在世一个单姓的侍从,为救霸主身死,这侍从原有子嗣两男两女,霸主感念其忠心,将单家两兄弟安排在军中,将姊妹两人赐予陈粟,二人在王府虽无所出,陈粟念在她们跟了他许多年,入了宫封了昭仪和昭容,算是对她们有了交代。单家两兄弟在军中也颇有建树,深得朝廷倚仗,陈粟无形之中也为自己在军中竖起了旗帜。

“万丈红尘一杯酒,娘娘有何烦恼大可一醉解千愁。”说罢,递过来一个酒壶,“我还有一事求到娘娘座下。平坚一日大似一日,他虽是代罪之身,娘娘饶他一命,我想为他讨个前程,既是代罪之身,不如发配了事,眼下边关局势风起云涌,不如让他图些功名以报效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