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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既是来示好,你将她们悉数赏给臣下,大有不妥,后宫里妃嫔虽多,可这些女子乃是政治层面上,不可单纯以男女之事度之,依我之见,留两个出色的在宫中,歌姬里面挑几个出色的养在礼乐司,不时宴饮歌舞也派得上用场。余下诸人再行赏赐,也还说得过去。先帝几个妃嫔,不为别的,只因皇子公主养在永福省,实在应该让他们时时相聚。”

“此事我自有分寸,一应吃穿用度不苛待她们就是了,只是这一项祖宗历来有规矩,王子王孙生于后宫,长于妇人之手,难免教唆长短实在有误成才,此事不必再议。楼兰国的进贡按你说的办就好。听闻玉楼近日提了何忘忧问话,不知可有收获。”陈粟话锋一转,说起了这事,令玉楼措手不及:“是了,这宫里哪里不是皇上的眼线呢。我既提她也没打算瞒你。我得知你哥哥临死前赦免她全然因为我的缘故,心中感念不已,也算全了你哥哥当日对我的一片心。从此我改头换面做你的妻子。”说罢引着他去了汤泉池。陈粟对她的话竟毫无招架之力。

夏日里汤泉水温骤热,玉楼微汗,褪去外衣,撩了水湿了褥衣,又伸手来解陈粟的腰矜,纤纤素手顺着领襟伸进衣内,摩挲着他结实的胸口,继而俯下身,拿柔软的双唇含了他胸前那道疤,陈粟喉头冲出一声低喊,犹如万千蚂蚁蚀骨,心痒难耐,将她扑倒在水中……

汤药不妥事败露,小心周旋获圣心

玉楼午睡醒来,未儿和赵烈正在端详那个黄金屏风,看了又看,闻了又闻,玉楼好生疑惑问她:“未儿,你们这是做什么?”未儿凑过来,神神秘秘地说:“娘娘,皇上吩咐但凡别人送来的,务必让大医验过。”

玉楼笑她谨慎过头:“我以为什么事。皇上也是,一个屏风而已,何况薛昭仪是送东西来报恩的,不是来报仇的。”

未儿恨铁不成钢:“娘娘,人心叵测,后宫妇人闲来无聊,心眼子多一点总是没错。”

大医从屏风取下来一小段,玉楼看了忙制止:“大医切莫弄坏了。”大医对玉楼道:“娘娘,微臣会留心的,只是这一小段金枝在这里甚是突兀,微臣拿回去验过再来回话。”

玉楼看了看于屏风无损,又看看那根金枝,确实内里空心,甚是蹊跷,也就由他去了。大医临走拿起桌子上的空碗闻了闻,没有说什么,退出去了。

玉楼暗怪未儿大意:“怎么没有把药碗端走?”

未儿道:“娘娘勿怪,奴婢正要端走,皇上就带着大医就来了,命奴婢放下,带着大医去看屏风了。”

玉楼暗道不好,不可小看这些御医,他们成日里和草药打交道,定然能分辨出其中的气味有异常,赵烈一旦觉察出异常,也必然会告诉陈粟。

未儿看她神色有异:“娘娘怎么了,这不是皇上吩咐御医院给您备的坐胎药吗?”

玉楼看事到如今,怪谁也没用,只吩咐未儿:“我命你熬黑木耳的事情,你切不可泄露,否则,咱们都不好过,你只一口咬定我每日都喝御医院送来的药就好了,快把碗拿下去洗了。你亲自洗干净。”

未儿此事才觉察到,这个黑木耳的功效一定不是她们娘娘说的那么简单:“娘娘,您老实告诉奴婢罢,奴婢也好遮掩啊。”

“黑木耳加黑糖熬成膏,乃是女子避孕用。你知道了也无妨,在我没弄明白先帝的死因之前,我不会给陈粟生孩子。”玉楼原本瞒着她也是为她好,如今把她拉下水,也是不得已。

未儿知道真相,犹如一道晴天霹雳。

果然,陈粟气急败坏来了璇玑殿,一挥手:“杨文扇,带人搜。”“你们去内殿,你们去东配殿,你们去西配殿不许碰坏娘娘的东西,只找出这一样就行,否则仔细你们的脑袋。”

玉楼只坐着静静喝茶,陈粟在她跟前坐下来:“玉楼打的什么主意?”

玉楼知道自己小心翼翼获取来他的信任,就因为一碗药,又前功尽弃了,实在疲于应付他。“你连敷衍也不肯了?”

“你这样气势汹汹来搜殿,又如何肯听我敷衍呢?”玉楼放下茶,淡定看着他。

“朕没有嫌弃你为哥哥生了孩子,你却不肯怀朕的孩子?这是什么道理?宗儿我是一贯善待着的,你究竟打得什么主意?莫非天底下你还能找得到第二个陈昌?”陈粟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玉楼道:“你既然要这么认为,那就这么认为好了。”

陈粟显然被她的无所谓激怒了:“来人,把未儿拉出去,杖责五十。”

玉楼站起来:“我看谁敢?”

常侍们不敢动弹,杨文扇急忙劝解:“娘娘您服个软,好歹辩解辩解,皇上就当是误会您,您也要言语啊,否则遭殃的也是奴才们啊,你菩萨心肠,只当可怜我们这些奴才吧。”

“楼兰既是来示好,你将她们悉数赏给臣下,大有不妥,后宫里妃嫔虽多,可这些女子乃是政治层面上,不可单纯以男女之事度之,依我之见,留两个出色的在宫中,歌姬里面挑几个出色的养在礼乐司,不时宴饮歌舞也派得上用场。余下诸人再行赏赐,也还说得过去。先帝几个妃嫔,不为别的,只因皇子公主养在永福省,实在应该让他们时时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