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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楼道:“正是此意。皇帝眼下忌惮的是宇文护,倘若他硬要治你的罪,无异于自断臂膀,于他没有好处,私自调兵出征的罪名说出来吓人,可是倘若说是为了营救自家夫人,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宇文护既坐实了玉楼的身份,回到长安定会发难,咱们要及早除掉他,方能放下心来。”平坚道。

“宇文护既在楼兰,为何不在楼兰除掉他,要让他回到长安,多此一举?”

革去定州总管,罚俸一年

玉楼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注定是在长安宫里伏诛。倘若我们强行在楼兰动手,只怕会功败垂成。”

天城没想到她这么相信这些玄学:“也罢,依着你,哪次你不是算无遗策?总是不会错的。”

长安宫内,平坚跪地陈述当时事出紧急,自己如何不得已调兵救急,宇文护不在朝中,随国公和普六茹将军的面子,谁也不敢不给,可宇文皇帝总要做做样子:“倘若朕的将军们随意调动大军,封疆大吏却调不动,朕这个皇帝还怎么当?你说宇文护勾结南陈将你夫人骗到丰州,那你说说他为何对区区内宅妇人大动干戈?伽罗今日可来了?”

平坚道:“伽罗被奸人施了毒,还在府里休养。此事的过错全在末将,末将知错,还望皇上降罪。”

宇文皇帝有些着急:“小姨中了毒?是什么毒?可还要紧?朕命御医前去照料。”

平坚强压怒火:“末将替伽罗谢过皇上,已经好得十有八九了,无需再劳动御医。”

宇文皇帝道:“那就好,就算如此,你擅自调兵乃是军中大忌。倘若轻纵,只怕往后有人群起效之,往后如何还有人肯听从朝廷号令,只怕今日这个有急,明日那个有难,纷纷把兵士调回家去了。”

随国公道:“皇上言重了,还请皇上看在普六茹坚一举夺下南州的份上,从轻发落。南州位于长江边防要塞,南陈自以为天堑易守,却不料普六茹坚一举度过长江天险,夺下南州,为咱们往后攻打南陈做出了示范,树立了信心,就算是将功折罪吧!”

“也罢,朕革去你定州总管一职,罚俸一年,以儆效尤,下不为例。倘若再犯,绝不轻饶。”宇文皇帝革了他一个无关痒痛的文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不过是走走过场。

平坚见好就收:“谢皇上恩典。”

宇文护一党纵有不满,也无可奈何,宇文护远在楼兰,风向迅速倒向随国公这边,倒是他始料未及的。

散朝后随国公和平坚正商议折回去私见皇帝,恰好皇帝又命身边的内侍监传回二人,说是有要事相商,正合了二人之意。

宇文皇帝道:“国公、那罗延,想必你们也知道朕传你们所为何事。”

随国公道:“朝廷旧为宇文护所累,想必皇上也是深受其困,壮志难酬。”

平坚道:“想必皇上已经下定决心,普六茹坚誓死相助,诛杀宇文护,势在必行。先帝惨遭他的毒手,独孤大人也难逃一死,此番他在南州已经坐实伽罗就是当日的南陈国后,便坐实了鸿胪寺卿上官德和李青苗谎称不认得伽罗,不但认为他二人欺瞒了他,更回认定是皇上指使。一旦发现朝臣不听从他的号令,反而联合皇上蒙蔽他,必然要起杀心,故而不能犹豫了。”

“朕正是为此事烦恼,原先是想将他赚入宫中斩杀,可倘若事败,朕危矣!”

平坚道:“此事容易,只要他敢进宫,我普六茹定能保皇上安稳,诛杀宇文护。”

随国公宽慰道:“正是,皇上勿要瞻前顾后了,普六茹将军在十万乱军之中取敌将首级,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宇文护?”

平坚谦逊道:“父亲言过其实,可对付一个宇文护,孩儿还是游刃有余的。”

“听你们如此说,朕就放心了。既如此,咱们就按先前的计划,以皇太后的名义诓他入宫侍奉汤药,在趁其不备下手。”

平坚道:“好,我已想到一条好计,如此如此。”

宇文皇帝、随国公均认为大好。

皇帝每日里坐卧不宁,寝食难安,宇文护盘踞朝廷内外多年,党羽众多,又勾结突厥欲行废立之事,倘若让他得逞,则自己命不久矣,倘若事败,则也是必死无疑,所以此事只能成功,为以防万一,他特地前来太后宫中确保无虞。

“母后垂怜,救救孩儿吧!”一进宫中他就跪下了。

皇太后从未见过他仓惶之间行此大礼,便知道他下定决心铲除宇文护了,便屏退了左右:“你们都出去,我和皇上有话说。”下榻来扶起皇帝:“哀家知道你的难处了,想当年你父亲在魏国朝局叱诧风云,只手遮天二十多年,焉知有今日权臣之祸患?真是一报还一报啊!”

玉楼道:“正是此意。皇帝眼下忌惮的是宇文护,倘若他硬要治你的罪,无异于自断臂膀,于他没有好处,私自调兵出征的罪名说出来吓人,可是倘若说是为了营救自家夫人,又有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