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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如此一来,隋国公和普六茹坚一家独大,更是惹眼。

没过几日,皇后的赏赐便下来了。真真是把玉楼和腹中的孩儿当成自家人了,单单黄金、翡翠、白玉便足足三箱,又丝绸、锦缎、白狐裘不计其数,一时间朝中风向突变,无不巴结顺从普六茹将军。

皇后对普六茹家毫无来由的厚赏令人不解,皇帝最是知道,她素日对普六茹坚的夫人是颇有微词的,这样突然的转变不知是缘何而来。想来是因为她怀孕了,再无可能踏足后宫?目前看来是这样的。

紧接着,皇上又加封普六茹定州总管,赐宅子,食邑千户,这个时候,皇帝是真心感激普六茹和随国公的帮助的,就连普六茹的任性调兵去南州,在他看来,一个毛头小伙子任性妄为,没有那么多的城府,为了个女人,毫不在意自己的名声,这反而让皇帝觉得他没什么值得提防的,比起宇文护的老谋深算,算无遗策要可靠得多。

至于随国公,他毕竟老了,一旦他倒下,他的儿子们也就不足为惧了。

不管怎么说,眼下是安定了,朝廷内外不再人心惶惶,皇帝也可以实现自己的宏图伟业。

宫宴品橘议江南

春日和煦,照得人身上懒洋洋的,春花秋月苑里迎春花、海棠花、牡丹花开得热闹,不声不响开得最早的是那株玉兰,玉楼闲来无事酷爱伺弄花草,把它们打理的井井有条。

平坚在这个园子里独自住了些年,下人们也颇费心思去伺候这些花儿草儿,却不知为何,总是觉得它们冷冰冰的,自从玉楼住进来,这园子不知从何处透出一种有了女主人的气息。

宗儿常常在两处院子间来回穿梭,时而捉蛐蛐,时而放风筝,一时间两处院子里都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将军躺在摇椅上,玉楼剥了芭蕉喂给他,“那罗延,这芭蕉乃是从淮南移种到这里,花圃里四季如春,芭蕉方能存活,如今就结了这一串,我可都让你吃了哦。”

“谢过娘子,你适才还说是因为太涩的缘故,不想吃让我吃的啊。”平坚总觉得这芭蕉怪怪的。

玉楼眼珠子一转:“虽然有些涩涩的,但我也没说不爱吃,只是先紧着你吃,毕竟你是一家之主嘛!”

“好吧,娘子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再这么替娘子试毒,恐怕这芭蕉就要被我吃完了,你确定不再留一些。”平坚笑她肚子里藏不住算盘。

“我早留了一些了。”玉楼脱口而出,“原本还想移种一些柑橘,可终是水土不服,未能成活。再说了,橘生淮南淮北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东西,吃起来口感也大不一样,只是我实在想吃了,你说怎么办?”

平坚听闻她想吃柑橘,心中高兴:“这还不容易,八百里加急,一夜之间就能从南陈运过来,我命人这就去?”

玉楼见他愿意为自己这样费事,突然又觉不忍:“这么费事,还是不要了,还是省下银钱给宗儿娶媳妇罢!”

“哈哈哈!嫁到我府里来做夫人,自是天大的福分,不必太破费自有人将如花似玉的女儿送来。”平坚信心满满。

玉楼不认同:“即便是这样,咱们也不能居高自傲,谁家姑娘都不是浇点水就长大了的,咱们自然不能轻慢了人家,该有的礼数自然要有的。”

“真不知道拿你怎么办,难道堂堂将军府,娶媳妇的银钱都要慢慢攒十年么?左不过几个柑橘,便不是你想吃,我也愿意叫人运些回来,连着宫里的娘娘们也一并孝敬了。”

玉楼理解他难以想象一千多年后一个男人娶老婆会花光全家人一辈子的积蓄,所以也难免笑话她小题大做。“既如此,我就不推辞了,就算我是借了宫里娘娘的福气。”

平坚果然一队人马,八百里加急运了足足十筐柑橘,运到时,果子上的叶子尚且绿着,玉楼胃口大开,平坚怕她不够吃,又将打算送到宫里的留下一些。

各宫的娘娘也不常吃这柑橘,纷纷赞好吃,皇后提议请来朝臣和命妇,一同尝尝,连带着去去宫里的低迷之气。

皇帝兴致不高,听闻朝臣和外命妇都来,想着能一见伽罗也就允了。

宫宴上说起南橘,玉楼想着她吃过的那些各种顶级的品种,有的皮薄如纸,有的甜如蜜糖,有的入口即化,也比不过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的柑橘。

皇后赞不绝口:“普六茹将军肯用心,生生跑翻了几匹千里马,才有了咱们今日的口福。咱们也都是托了伽罗的福,必是她孕中口味刁钻,才让普六茹将军去南国取来这蜜糖一样的柑橘。”

玉楼道:“原本他是不肯的,是臣妇说要一并孝敬宫里娘娘他这才应允了。该说是臣妇托了各宫娘娘的福才是。”

只是如此一来,隋国公和普六茹坚一家独大,更是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