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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坚道:“我若能生,定然不让娘子受这样的苦,每每看到夫人食不甘味,为夫都十分不忍。往后想吃什么就告诉我,为夫替你弄来。”

“我就想吃你!那罗延。”玉楼攀附上来。

“不可,不可,你仔细你的肚子……”恭敬不如从命罢!

闲话建康旧事

平坚摩挲着她尚且平坦的小腹,问:“我还记得你在陈宫里颇爱桂花,还有茉莉,我常偷偷见你在桂树下饮酒,时不时喝得微醺,我在想,这样一个人,令父亲还有陈粟疯狂的原因是什么?那时我还小,认为男人喜欢女人,不过是图个色字。”

玉楼笑笑:“那直到今日,你认为男人贪图女人的是什么?”

平坚抬头看了看她:“是对女人所有的幻想。不一定很美。”

玉楼佯装生气:“我不美吗?那罗延,给你个机会,要不要重新说一次?”

平坚笑着讨饶:“姑奶奶饶了我,我当然不敢说姑娘不美了!我是说姑娘身上除了美还有很多难能可贵的东西。”

玉楼看他还敢饶舌,便逼问他:“你到底是不敢说我不美,害我压根就不美?可想好了再说。”

平坚道:“姑娘的美,小的不忍直视,怕直上心头就醉了。姑娘的美在其次,我从来没有见那个女人有这样的心胸,这样的聪慧,这样善解人意。”

“玉楼你满足一个男人所有的幻想,贤惠起来像一个母亲,爱起来不管不顾,又是世间难得的痴情女子,娇嗔起来又像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女儿,霸道厮杀起来又好似个五大三粗的男儿。穷尽毕生的词汇,也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你的好,说起来,你的好若是一个词足以形容,我又怎么会找不到这个词?”平坚不无感慨。

“我夫君今日怎么会感慨良多?”

平坚叹了口气:“玉楼,我知道你胸怀天下,你一心要让我成为第二个始皇帝,可是你想过没有,我并没有那种志向,我只是一介武夫,沙场冲刺我毫无畏惧,我生来就是个武将,我父亲是,我祖父是,我曾祖父也是,我甚至都不知道如何去治理一个国家,你确定真的是我?”

玉楼安抚他:“没关系的,没人有生来就会说话,没有人生来就打仗,那不都是学的吗?你不要有压力,这不是我胸怀天下,而是历史就是如此,我不过是拿事实倒逼着你去做这些事,我希望你将来走上这条路,不会太吃力。如果你不想,我也不会勉强你。”

他吻了她的鼻尖:“我不想,我只想过我波澜不惊的日子,我只想成为一个碌碌无为的武夫,有娇妻爱儿在身边足矣。我生平倘若有什么宏愿,那也已经实现了,就是得到你。”

“那罗延,谢谢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你不想做什么,我也不会勉强你。那可不可以,我做什么你也不要干涉,我只是为了我们将来进可攻、退可守,我是回到一千多年前来重演历史的,不是来强迫你做不想做的事。相信我。”

“好。那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何突然不喜欢桂树了?也许就不见你喝桂花酒。”平坚跳脱的思绪,又将他带回了陈宫中,他守在璇玑殿的那些日子。

玉楼坦然道:“睹物思人。何况人是会变的,有位诗人道: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南国的银杏、桂花都是好东西,北地的荞麦、玉兰又何尝不是?”

平坚没有责怪她,知道她向来不对他遮掩在陈宫里的一切,就算是对陈昌的怀念,她也并不忌讳。“我知道你的性子最是重情,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就知足了。”

“我满心里都是你。我的那罗延小将军。”

“对了,我听潘海湖报,你在丰州被困时,是南陈的一个故人拼死护了你脱身的?”平坚想起来什么。

“正是,你可还记得匡仲愚?为了救我突围,他惨死在陈粟的箭下。”玉楼想起来仍是满腹悲怆。

平坚若有所思:“我知道他,他为人忠厚,一向是陈粟的得力之人,如何肯背叛陈粟?”

玉楼无奈一笑道:“想来他和你一样,中了我的邪。”

平坚了然:“是了,我夫人走到哪里都有吉人天相。匡仲愚死得轰轰烈烈,可是他的父兄就没那么好运了。”他有些吃味,自家夫人被别人惦记,总是让人心里不舒服,可终归是他救了夫人一命。

玉楼惊道:“怎么,陈粟为难他们了?卑鄙无耻之极!匡仲愚不过是为了我才跟他翻了脸,并没有什么大罪,何况匡家父子乃是助他复国的功勋之臣,他毫不顾忌,为所欲为,简直太让人不齿了!”

平坚道:“陈粟动手除掉他们之前,有人偷偷递了话,匡家父子得以逃脱。”

平坚道:“我若能生,定然不让娘子受这样的苦,每每看到夫人食不甘味,为夫都十分不忍。往后想吃什么就告诉我,为夫替你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