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军这是准了?”玉楼高兴得快跳起来。
“哎呀,你还想跳起来呢,可仔细我的宝贝!”平坚看他高兴得像个孩子,拿她无可奈何,“说好了,一应医者、稳婆、婢女都要带着,倘若你有何闪失,我该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的。咱们这样算不算欺君?”玉楼想到此事肯定要瞒着皇帝,倘若是别人还好,可是君王就不行。
“欺君就欺君了,谁叫他心术不正,一味谋夺臣下之妻,倘若把我逼急了,我便反了他,打进长安城,亲手宰了他。我这二十万禁军可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振臂一呼,应者云集。宇文皇帝大可以试试。”
“好,这才是我的少将军。可说了什么时候启程?”
“这几日罢!你收拾些随身之物,尤其是娘子你的日常之物,此去西域,可不比得长安城,什么都能买。胭脂水粉要带足,别把我娘子晒成黑石了。”
“即便晒成黑石,我也是你娘子,难不成你还不要我了?”玉楼嗔怪他,“果然男人都是以貌取人的。你敢背弃我,我就让你好看!”
要采买的东西还真是不少,此去西域路途上多则三五月,少则一两月,沿途能买到的东西十分有限,因此能在长安买齐了最好。
一路上有马车随行,多少东西也不怕,只是过了青海一带的路途黄沙漫漫,不但马车走不了,就连马匹也要牵着走,想到这里平坚不由得攥了一把汗,平日里就不说了,她也不是个娇气的,眼下有孕在身,只愿父亲在天之灵能保佑他们平安无事归来。
玉楼临行叫来两个可靠之人,分别给了他们一本《黄帝内经素问卷一》,叮嘱他们分别交到国公府和舅老爷府上,连同一封书信。信中写明如何用这本书传递密信,在外人看来只是一些数字,只有对照这本书才知道信中代表什么,如此一来,就算有人截获了密信,也不知道所写的是什么事情。
玉楼写下书信一封,命人送进宫中呈于皇后,只说丰州气候宜人,自己去那里养胎,望皇后自己保重。
皇后看信便知她为了躲开朝廷的纷争,随平坚去了,因此也将此事按下,未呈报给皇帝,本来命妇的事情,皇后一人知晓便已经足够。
等到皇帝发现时,已经为时已晚,总不好说将普六茹调出长安,为的是图谋他妻子,这也太让人不齿了。
在皇帝的催促下,平坚一行人从长安出发了,从中原出发这一段路,地势平坦,天气也少雨,为了赶脚程,难免走得急一些,一开始玉楼偶有些不适,好在她体格强健,马车颠簸不大,只是坐着不耐烦。一停下车就要下地走走,难免有人就胡乱猜疑她的身份,毕竟仆从婢女是不可能坐在将军的马车里的。
玉楼顾虑:“这样一来会不会有人到宫里告密。宇文皇帝查起来便知道我随军走了。”
“无妨,任他去丰州查好了,左右还有个何忘忧在那里替你抵挡着。我已经交代给舅舅了。”
“将军思虑周全。我竟没有想到。”
“你哪里是没有想到?你不过是不舍得利用她而已,不过是替你露个面,又不用上战场,有这样的用处是她的福分。”
“话虽如此,你我还是谨慎些好,自古一来女人随军视为不祥,倘若你吃了败仗,必然怪罪到女人头上。”
“越往西走,风沙越大,我命仆从婢女都戴好帏帽,自然没人觉得你特殊了。”
“甚好。”
夜里落脚的官驿虽不如长安宅子里舒适,可出门在外有个干净的居所就已经很好了,一行人除了轮值的将士,几乎是倒头就睡。
玉楼睡得尤其香甜,平坚躺下时她已经响起沉重的鼻息,他凑到她面前,沉醉在她的清香里,这一路上倘若没有她在侧,旅途孤寂,大约要无聊透顶了,可她一路上又要吃多大的苦头,终究是心有不忍。
好在路上还算太平,这几百将士都是精挑细选的,大约也没有哪个山寨土匪这么不长眼要打上来。
而白玉楼是全然有着自己的算盘,她一则为了去楼兰见一见自己母亲,二来她若是不走这一趟,将军只会一味的隐忍,而皇帝会得寸进尺,如何才能让他不得不面对朝中水火不容的局势,就是让他看到自己心爱之人遭受些苦难,方能下定决心。
宇文皇帝为了坐稳江山,一味奉承天命之说,又碰上蚕母这样一个邪乎之人,玉楼不得不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是,回到朝中必定是一场生死较量,国公的势力日渐坐大,如何才能让将军从他的儿子中脱颖而出,成为爵位的继承人,这个问题很快就会提上日程。
“小将军这是准了?”玉楼高兴得快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