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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人倒也尽心尽力,久而久之,大家也不拿她当外人了,直到伽罗和将军从西域回来,宗儿回到长安,天城也只字不提将她送回丰州大狱的事,只是在府里养着。

大概是那天晚上天城喝了些酒,东窗事发的,何忘忧借故去接近醉酒的天城,天城理所当然将她当成了白玉楼,两人你情我愿,干柴烈火自然睡到了一起。

未儿自然是伤心欲绝,嫁给他这几年,与他举案齐眉,却不曾有过半分亲昵之举,倒不如成婚前那一夜醉春风,如今倒好,半路上又杀出个何忘忧,横刀夺爱,纵然天城拿她当作玩物,可他是希望时时刻刻看着她的,纵然只是替代品,他也是时时刻刻希望她贴身伺候的。

这让未儿如何不愁?

伽罗听闻这样的荒唐事情,很是怪天城把持不住,更是恼恨自己一时错了主意,毁了未儿终身。

未儿哭道:“是奴婢辜负了姑娘的一片好心,是奴婢没本事拴住他的心。还请姑娘做主,让他一纸休书,打发我吧。我依旧回到姑娘身边伺候。”

伽罗思索片刻,问道:“你真是不想同他过了?此事若是我来办,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你从今以后,就回到我身边,姻缘的事情,总归要看缘分,如今我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日子过着过着就便没有了滋味,有人说至亲至疏夫妻,太有道理了。”

未儿斩钉截铁:“姑娘这话,倒像是说给自己听的,我跟着您上刀山下火海,绝不后悔,只求姑娘怜悯我,不让我再去受那种熬心之苦。”

伽罗遂对将军说起了要去丰州之事,一是去为未儿做主,解了她和天城的姻缘,二是丰州总归有她的盼头。

将军却一味认为她还在为百善之事生气,故而不肯。“我知道你恼恨我做事不周,可是我一颗心为你,你是知道的。”

“我说了,咱们夫妻,我不会藏着掖着的。你我夫妻,本为一体,就算你留下她,我也并不会反对。你留在此地当心宇文皇帝身边的人对你下手。对他们,你只需要一味地示弱就好。宇文直其人对你多有忌惮,多次建议宇文皇帝诛杀你,宇文招你要多加利用,向他示弱,他自然向着你说话。”

“你去丰州所为何事?”将军伸手揽住她和女儿,“我不许你走,你才生产了,身子这么虚弱,怎么能长途跋涉,丰州那边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舅舅在那边十分稳妥,你大可放心。”

女儿小小的,眼睛大大的,小鼻子一张一翕,小嘴总是像在吃着奶,真是可爱极了。这是他的骨血,眉眼间和他如此相似,是他的第一个孩儿,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他要好好疼爱她还有伽罗。

“丰州终究是咱们的事情,咱们做个甩手掌柜的自然悠闲,可这是动不动就要掉脑袋的大事!咱们要以防万一,严防死守,不能走漏半点风声。”伽罗下定决心,和他说了前去丰州还有未儿之事,“眼下孩儿还小,也好有说辞,只说北地寒冷,我带着孩儿去南方过冬了。”

“也罢,我让潘海湖随你一道去,他是个可靠的,也同你出过门。”

“嗯。”

等她的身子恢复得差不多了,已是开了春,天暖和了许多,春花秋月苑的玉兰开得甚好,这些往日她爱不释手的花儿,在她眼里已是平平无奇。伽罗的心中,已是沧海桑田的巨变。

有人说爱情是一种本能,在伽罗看来,爱情更像一种意愿。爱你的时候,我愿意好好爱你,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如果爱得累了,她只选择不爱,那怕为你侧目,都是多余。她对将军,不是不爱了,只是她希望把爱控制在可以承受的范围,细水长流。

不久,宫里的娘娘传出来信,命伽罗进宫一趟。适逢伽罗想起皇后,不知道百善会不会安分,看这来人像皇后身边的内侍公公,神色也是慌里慌张,便知宫里出事了。

“夫人,我们娘娘请您速速进宫一趟。有要事相商。”内侍公公道。

伽罗沉声问:“娘娘可有事?”

内侍答:“娘娘无事,只是碰上个棘手的事情。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好,我即刻就去。你先打前面回去,我随后就到。”伽罗听闻娘娘无事,心神也就稳住了。她略安顿了孩儿,带着未儿就去了宫里。

皇后见了她,像见了救星:“伽罗,我的好妹妹,你总算来了!”

“长姐!你没事就好,我惟恐她伤了你。”

皇后见她面色焦虑,还说怕她伤了自己,看样子伽罗也猜到几分了:“她?莫非你一早就知道……”

伽罗点头:“将军将百善送进宫,我并不同意。无奈我得知的时候,已经晚了,此女又是个善于钻营的。

这个女人倒也尽心尽力,久而久之,大家也不拿她当外人了,直到伽罗和将军从西域回来,宗儿回到长安,天城也只字不提将她送回丰州大狱的事,只是在府里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