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明知道……”普六茹一把抱住她,自己明明是刻骨思念,出口却是指摘,“你这辈子休想离开我。”说罢已是霸道捏过她的脸,狠狠地亲上桃花面。
“将军定是厌弃了我,不惜追到丰州来责问。你还是速速离开这里,长安自有新鲜解腻的可人儿。”伽罗佯装生气推开他。
屋里二人卿卿我我,屋外的人面面相觑,高穆挑起剑眉,无奈摇摇头表示无聊,示意众人散去,天城带着歉意跟着未儿来到厢房,这是刚刚为宗儿和丽华布置好的房间,未儿整理衣物,张妈妈哄着宗儿,尹妈妈哄着丽华。
“公子有什么事便说吧,这里都是自己人。”未儿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不忍他为难。
“公子,我们带宗儿和丽华四下里耍会子,先告退了。”尹妈妈是最有眼色的。
天城深吸一口气,该说的总归要说:“未儿,是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东西。我这辈子注定要辜负你。你家姑娘已经替你出了口气,何忘忧被押回丰州大狱,你家姑娘要把她关到死。我知道其实她最恨的是我,但是我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所以,我希望你能放下对我的怨恨,我不想你生活在痛苦中。”
未儿浅浅一笑,道:“公子言重了,你我重新做回主仆,姑娘也嫌弃奴婢,奴婢谁也怨,谁也不恨,以前我总是小心翼翼,惟恐怠慢了公子,惟恐给公子丢脸,现如今,我反而一身轻松,可见,这门当户对是最要紧的。”
天城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傻丫头,你这样自轻自贱,反而辜负了你家姑娘的一片心。这件事里面,我才是最该死的,你家姑娘早已恨上我了。”
未儿一本正色道:“公子你三句话不离我家姑娘,恕奴婢直言,她毕竟有家有室,公子纵然再爱她,也要顾及她的身份,论起来,她还是你的外甥媳,你这样子天天把她挂在嘴边,难免叫人非议。普六茹将军心中不满,也自不必说。还望公子顾及姑娘的颜面,往后约束些罢。”
“你说得有理,往后我自会留心。”天城哪里是不知道,只是由着自己罢了。
两人说完话,天城寻到宗儿哄他:“宗儿,快来看看,天城叔叔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天城两手背在身后,故作神秘道。
可惜宗儿已经不是那个小时的宗儿,人小鬼大的他看得出这个天城叔叔对娘亲的别样用心,故而要成心给他点难堪:“爹爹和娘亲说要称舅老爷呢。舅老爷,您给我什么礼物啊?”
天城不自然地笑笑:“是舅老爷疏忽了。快来看看我给你准备的木剑,你娘亲用得一手好刀,你可不能被她比下去,你要刻苦练剑才能超过你娘亲呢。”
“谢谢舅老爷。”宗儿拿了剑就跑,不肯和他多说话,谁也别想把娘亲从爹爹身边夺走。
“真是人小鬼大!”
匡家父子
伽罗来丰州并非只为公事,她私心里还是想着要见一见匡家父子的。匡仲愚因为她而殒命,虽然将军将匡家父子从陈粟手里救了出来,可终究她还欠匡家一条命的。
几个矿场都地处深山,匡世奇父子携一家老小迁来丰州,在一处矿场旁边落了脚,匡伯乱打理矿藏之事,尽心尽力,匡世奇老谋深算,为伽罗出谋划策,闲来含饴弄孙,从此过上了世外桃源的日子,好不惬意。
伽罗来时,匡世奇正在庭中品茗,依稀识得故人来,忍不住嚯的站起来。
“晚辈普六茹坚拜见匡老先生!”普六茹坚率先拘礼。
“匡太傅!”伽罗跪拜在地。
“白姑娘!快快请起!”匡世奇纵然老眼昏花,也能认得这个绝世的女子,她太难得了,智勇双全,才貌卓绝,一辈子只见过这一个奇女子。
伽罗忍不住垂泪:“匡太傅,仲愚为我而死,玉楼是罪人。”
匡世奇让了座,坦然道:“白姑娘,老夫活到这把岁数,早已看淡生死,凡人命里皆有定数,半分不由人,阎王留人到三更,谁敢五更死?何况仲愚为你而死,于他,是心甘情愿,也算死得其所,老夫如何能逆他心愿,反而来怨恨你?”
伽罗闻言更是不忍:“匡太傅,您一门忠贞,却要流落深山,都是为玉楼所累,玉楼如何能不罪己?”
匡世奇笑笑摇头:“人生在世,短短数十年,到头来如何不是一场空?相反,你和杨将军出手相救,老夫白捡了几年活头,这如何又不是恩典,不瞒你们说我在丰州这些日子,是我人生中过得最自在的日子,我还要感谢你们才是呢!”
普六茹闻言,深感匡世奇的深明大义,不由感慨道:“早在陈宫里就听闻匡太傅心胸广阔,肚里撑船,今日一席话,令在下信服。”
“我……你明知道……”普六茹一把抱住她,自己明明是刻骨思念,出口却是指摘,“你这辈子休想离开我。”说罢已是霸道捏过她的脸,狠狠地亲上桃花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