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四周的山丘上火光四起,山石滚落,顿时间,陈军哀嚎声此起彼伏。
普六茹看见狼狈躲藏,靠着侍卫保护的陈粟,大喊:“陈粟,你应该听你的大司马的话,兴许还能保得你一条小命。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今天是不能活着离开丰州了。”
“哼,就凭你?还嫩了点。你爹是我的手下败将,你也不配跟我斗!有本事下来咱们比试比试!”陈粟听出普六茹的声音,就算今日不能全身而退,也要拉他垫背。
普六茹不屑地一笑,道:“这个容易,为了免去别人说我欺负老人家,我让你三招。你若是赢了我,我让你们的人马毫发无伤走出丰州,你若是输了,我就将你倒挂在丰州城门上,让我大周的百姓好好看看你这荒淫无道的暴君什么嘴脸!”
陈粟冷笑:“你别仗着自己年轻几岁,嚣张狂妄,普六茹,你回去问问她,为何那日我抱着她,她会哭泣不止?”
普六茹气血直冲脑门,提枪打马,直冲下山坡。一招长驱直入,直取陈粟面门,陈粟激怒他,早就有所提防,故而头一偏而过,普六茹的□□恰好擦到他的发梢。
普六茹紧接着又一□□到,陈粟俯身马背躲过,随即横空划出一剑,普六茹收枪架住,两件兵器相撞,冒出滋滋火花,陈粟收剑一看,剑身早已面目全非。
普六茹趁他错愕之际,拖枪杀到,宇文融安见状,已心知不妙,忙上前将他挡在身后,迎头击上直冲面门的□□。
普六茹力大如牛,这枪自身重约有五十余斤,宇文融安当头接住,被震得虎口发麻,身上一沉,几乎坠下马。趁着普六茹收枪的间隙,他大喊陈粟快走:“大陈不可一日无君!小不忍则乱大谋啊!”哪怕是个昏君,总比没有的好。
陈粟闻言,也知道了普六茹的威力,在宇文融安与他周旋之际,慌忙逃窜。
普六茹见他抱头鼠窜,一时又甩不开宇文融安,气得大骂陈粟卑鄙:“不是说定要分出个胜负吗?陈粟小人,你跪地求饶,爷爷可放过你一条狗命,这样逃走算什么?你这个昏君!”
宇文融安拼死守住退路上的隘口,普六茹见他忠心护主,并不想杀他,只想将他生擒,谁知宇文融安并不上路,招招拼命。见陈粟跑了很远,才渐渐觉得体力不支,被普六茹一刀斩于马下!余下将士溃不成军,被丰州兵将追得屁滚尿流,死伤无数。最后突围出去的竟然只有几千之数!
此役令陈国军中将士大减,两军交战,难免死伤,普六茹颇多感慨,也是英雄相惜,对左右都尉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我本无意杀戮。这宇文融安也是条汉子,原想生擒了他,熟料他收招太突然,我一时间失了手才……想来他也是不想活了,与其回去面对这样一个昏君,心力交瘁,不如战死沙场来得痛快。”
左都尉宽他的心:“将军无需愁伤,战死沙场也算是全了他的名节,也不至于祸及九族,总好过回到陈国,因为吃败仗,被陈粟这样的昏君斩了好。”
普六茹起身,高声道:“厚葬!留其佩剑,来日送往他家人手中。”
“将军仁慈!”众将高呼!
是夜将士们都在庆功宴饮,喜子急匆匆来了。
听闻是宇文邕的救兵来了,普六茹哈哈大笑:“皇上的救兵来得真是时候啊!众将听令,愿意追随我普六茹的,到喜子跟前来画个押,从今往后,无论是扬名立万、还是战死沙场,你们的家人就是我普六茹的家人,我保他们衣食无忧!”
“普六茹、普六茹、普六茹!”将士高喊,纷纷到喜子跟前画了押,惟恐落了人后!丰州一仗大家都看出来了:普六茹的本事了得,他的指挥调度,布兵列阵,他的武器,无不是顶尖的水平,倘若与他为敌,下场将会很惨,与其那样,不如早点站好队,就算他要反,胜算也是极大。
普六茹道:“既然咱们过了命,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本来朝廷知道陈粟挥军东进,派来的援军却在路上走走停停,目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坐山观虎斗,看咱们死伤差不多了再来将陈军拒之门外,我普六茹自问上无愧于朝廷,下无愧于百姓,为何招来如此猜忌,心中委实窝火,朝廷此举,分明是将我丰州将士的性命视为蝼蚁,毫不怜惜!”
左右都尉都附和道:“他们明明可以在陈粟的大军来临前赶到,却迟迟不肯施以援手,否则,咱们就不会死伤那么多兄弟,可他们……哎……兄弟们,咱们都是为朝廷出生入死多年,却遭到朝廷如此算计,如何教人不寒心啊?普六茹将军拿下南州的时候,你们也都有功,将军不会忘了你们的!你们也看见了,将军给咱们发放的刀枪剑戟,无一不是削铁如泥,有这样的武器,何愁他十万大军兵临城下?”
陈粟道:“朕看你是被普六茹打怕了,今日朕替你扳回一局,你必然觉得颜面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