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汀曾经一鼓作气登上了非洲屋脊,把自己坠落在太平洋的海底,徒步走完了朝圣者的路都化解不了。
化解不了,他的犹疑,他的眷恋,他的眼神和那抬起又放下的手,就像一个巴掌扇在她的脸上。
她剖开自己,只是得到一份廉价的爱。
不止一个人拐弯抹角地问过她,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倾吐过,她总是用平静的微笑回应这一切。之前有多高调,后来就有多糟心。
这几年,许柏筠的多少次示好,回应他的都是礼貌克制,婉转拒绝。他们从来没有坐下来谈过这个问题。
因为方汀觉得,成年人,还是不必说那么清。彼此知道,退一步,各自安好就行了。
他非要逼她做泼妇。
许柏筠的脸难看到了极点,隔壁的老夫妇打开门看了一眼,又默默地掩上了门。
方汀抑制住周身的战栗,她的手臂上一层薄薄的细毛孔已然张开,每一根都在粗鲁地抗议,抗议她。
“我让你说,你说吧。”
说什么?说他真的爱上她了,无时无刻都在想她?只想和她在一起?
可笑。
她不会想听的。
除了爱她,他没有别的凭借。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许柏筠像个濒死的溺水者,扔进了深不见底的大海,雪色的排天的巨浪翻涌着,那一束夕照从蓝幽幽的深处一点点抽离,只剩云影。
——
章晋的手里握着许柏筠的名片,颇有一番玩味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