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还是比较开心的。

“二婶,我记得有几袋火锅底料,不如今晚我们吃火锅鱼吧。”秦衍跳下筏子,拽着渔网上岸,连吞几口唾沫,问大厨担当李文霞。

“有的,好,今天奢侈一把,就吃火锅鱼。”李文霞接过鱼,看着眼巴巴的侄女,露出几天来的第一个笑容:“都湿透了,快去换身干爽衣服,一会二婶保准给你做一锅热乎乎香喷喷的火锅鱼。”

自从逃难开始,侄女给她的印象,凶悍严肃,像极电视里不怒自威的掌权者,难得见她像个正常小女孩一样,眼巴巴渴求某样东西。

“爸,我回来了。”路过草棚,秦衍冲坐在里面走神的邵明远打了声招呼。

邵明远迟钝地抬头,双目无神地望着浑身湿漉漉,手脚泡得发白的女儿,心间忽然涌上来一股难言的酸胀涩然。

他眼珠子转了转,定定凝视,淌水走远的身影。

突然就像打通任督二脉,开了窍,

他为什么要去惦念,伤怀那些抓不住的人,而不去珍惜眼前人。

邵明远站起身追过去喊住秦衍。

秦衍转身,眸光平和。

邵明远鼻子发酸,艰难地讲:“对不起!爸爸一味沉浸在悲伤里,忽略了你。”

秦衍挑了一下眉,醒悟的要比预期的早:“你能想明白我很开心。”

邵明远面露惭愧。

“我从未怪过你,我理解你的心情,”她微微仰起下巴,看向一眼望不到头的水面,话锋一转:“但,现实没有那么多时间给我们伤春悲秋。所有的一切并不是你的错,有些人不值得你自省痛苦,这些年你做的很好,你做为父亲,做为丈夫,尽到了该尽的责任,甚至担起不该担的义务,你活得太累了,就此放过自己吧!你看看姥姥姥爷,二叔他们,他们才是真正关心你,爱你的人,他们都在你身边。”

邵明远哽咽,泪流满面。

他不如女儿,不如女儿豁达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