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规模使用太阳能发电，其配件林林总总，批量大，一家电器商城满足不了西子湾的需求，与其转辗几家商城扒拉废墟，秦衍更倾向于找一个家能源科技公司的生产基地，一次性搞定。

居民们重新用上自来水，用上电，大抵是欢呼一声，啊又用上了电，可他们不知道，这一声欢呼的背后，凝聚了秦衍的多少心血，大多数的人也不会去想，燃油用光了怎么办。

零零散碎碎，千头万绪的大小事都需要她在线的最终端组织把控，部署解决，既要操心民众的吃喝拉撒，又要在危机时做到力挽狂澜，还要有大局观，对未来可能出现的种种危机防患于未然，提前想到十步之外，且要承担某件事可能失败的责任。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要不是为了批量收集功德，秦衍真不愿意干这累心又吃力不讨好的活，一个合格优秀的领导真不是好当的。

有时候不仅不讨好，还招恨，譬如孩子们避她如猛虎，讲实在话，秦衍是有一点不舒服的。

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食五谷杂粮的俗人，不是圣人。

殚精竭虑将老弱妇孺保护在羽翼下，为超能者和普通人开拓一条可持续发展的路，费尽心思做这些，不求他们感激涕零吧，至少也是希望能够得到善意的回馈的。

当有人表现出不满，觉得她是在奴役压榨，贪权霸道，甚至暗地里妖魔化她，心里总归会有一丢丢不平衡。

抬步迈出门禁，秦衍站在台阶上，望着绿化带里破土而出的番薯嫩芽，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忽然释怀一笑。

这就是人性啊！

恶意、善意、嫉妒、自私、无私、宽容、傲慢、贪婪、懒惰、勤劳、勇敢、胆怯人类社会正是由这些复杂的个体组合而成。

永远达不成一致的统一。

小径两侧，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照亮沉幕的夜色，秦衍缓缓转身，微仰着头看见12栋13楼的阳台上有一个身影在冲她挥手。

何萱特意为她点亮了路灯。

收工之后，为了省电，没有特殊情况，小区里的路灯通常只是一个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