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家的皮穿久了就忘记自己是什么货色。
闻衍想,真找死。
“我们这些人在沉疴里永世不得超生,他们呢!纸醉金迷、出言不逊!”陈维刚蔑视周遭一切,“罔顾生命的人也不配拥有生命!这就该是他的下场!”
闻衍一时无言以对。
楼顶风大,陈维刚逐渐体力不支,闻衍心跳很乱,他目光平视前方,没办法往下看,嘴里依旧好言相劝。
“陈队,那些该死的人都死光了吗?”
陈维刚说:“死光了吧……”
“那婷婷呢?”
陈维刚猛地抬眼。
闻衍:“我今天早上去看过她,她……她一直在等你。”
从小到大,陈维刚是陈婷唯一的依靠,可反过来也是,陈婷也是陈维刚仅剩的精神支柱。
陈维刚拿枪的手开始颤抖,他从喉咙发出一声压抑的呜鸣,问:“闻衍,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闻衍:“什么地方?”
“百货公司旧址,”陈维刚说:“那楼倒在我的脚下,我的妻子、我的儿子就死在我面前!可孔旻大手一挥买下了这块地,他踩着人骨高高在上!”
陈维刚低头看了眼自己脚下的高楼大厦,问:“你说我从这儿跳下去,能不能见到他们母子俩?”
“未经他人苦,我知道我不该劝你慈悲为怀,”闻衍顿了顿,说:“可是陈队,你要是这么跳下去,死得稀里糊涂,以后陈婷要是问我,我该怎么给她答案。你能不能留一个交代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