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衍全身存在的问题太多了,骨骼、肌肉那都是小伤,要命的在脑部、肺部、后腰枪伤、还有被追踪器折磨的胃。
陶勇宏留在现场指挥工作,是徐舟吾陪着闻衍和穆临之来医院的。
穆临之像个无心傀儡,被海水浸湿的衣物已经干了,可是他目光空洞,浑身被血糊了一层,蹲在手术室一角,一动不动地盯着抢救灯。
怕它灭,又害怕它一直亮着。
当第一张病危通知书出来的时候,医生直接戳到徐舟吾面前,因为他看起来是现场唯一一个正常人,可非亲非故的徐舟吾做不了这个主。
穆临之费力站起身,他面无表情地捏着笔,好不容易找准签字处。
医生问:“你跟病人什么关系?”
穆临之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说:“我是他爱人。”
医生一愣,犹豫两秒后,收下了这一份病危通知书,在回到工作岗位前说了一句:“找个跟他有法律关系的直系亲属过来!人命关天,不要闹着玩!”
穆临之一声不哼,再次走到自己位置蹲好。
徐舟吾没办法,只好给叶小萍打了个电话。
叶小萍自闻衍那顿饭离开后一直心神不宁,当这种心神不宁成真,作为母亲,她的情绪必须要坚持到最后结果出来。
在之后手术时间里,叶小萍一共收到五张病危通知书,一张比一张紧急,可谁都不敢问病人情况。
徐舟吾怕叶小萍受不了,想扶着她去坐着歇会儿。
叶小萍不肯挪动,她看见徐舟吾通红的眼睛,反过来安慰,“小徐啊,人还有一个口在,就算活着,活着就有希望——别丧着脸啦,哎哟,哭什么,晦气。”
“阿姨,我没事儿。”徐舟吾本来没想哭,被叶小萍三言两语戳得心软,眼泪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