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屹虚弱一笑,气息都不稳了,居然还记得保持自己的角色,“怎好污了娘子手帕?”

关鹤谣横眉立目,这人,都什么时候了?

要风度不要命吗?

抬手就把帕子怼进他嘴里。

王郎中下针的时候,关鹤谣轻轻握住萧屹的手,又伸出另一只手扶住萧屹肩膀,安抚他的疼痛一般捏了两下。

萧屹却根本没有感到疼痛,他只是看着覆在他上方的关鹤谣。

这小娘子深蹙着细长眉,眼角染着一抹氤氲薄红,倒像是她受了什么委屈似的,看起来既可怜又可爱。

她一会儿抬眼看王郎中手上动作,一会儿又垂眸观察萧屹脸色,纤浓的睫毛忽扇忽扇,一下又一下掠过萧屹心尖。

当她看向萧屹时,就会抿着唇给他一个鼓励的微笑,小小的梨涡一闪而逝。

她的手,一直握着他的,力道柔和又安稳。

充斥着烈酒、伤药和血液气味的杂乱空间中,有人在惊呼,有人在安抚。又有人下指令,有人忙回应。

然而,不论谁说了什么,他却一概听不见了,耳边只剩自己隆隆的心跳。

萧屹在她清澈的眼瞳里看着自己近乎呆怔的倒影,忽见关鹤谣粲然一笑,“官人,好啦!”

萧屹活了二十年,从未有这样狼狈的时刻。

袒着上身躺在床上无法动弹,被一位老丈加上两位小娘子点着三根蜡烛围观,嘴里还塞着个四四方方的帕子。

他也,从未有这样心动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