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定主意和掬月打地铺,又怕萧屹身子虚怕冷,所以早备足了炭。只是直接躺到地上到底不妥,关鹤谣在屋里团团转,想找个能垫着的东西。

忽然,她在大衣柜前停住了脚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这任劳任怨矗立多年的大衣柜,幽幽来了一句:“这么些年,你站得累吗?”

哪怕关鹤谣能省则省,尽力保证两人的饮食,也仅仅是勉强吃饱,难以吃好。这导致她俩身量比同龄人都小,拿关鹤谣的话是“像两只小瘟鸡似的”。

大衣柜掏空放倒,关鹤谣和掬月就躺了进去,居然正好合适。

衣柜门打开支楞着,甚至还起了遮挡的作用。

关鹤谣很惊喜,“你别说,还挺有安全感的啊。”

“小…小娘子,我们好像睡在棺……”

“掬月,”关鹤谣打断她,“闭嘴,睡觉!”

萧屹在床上已经忍笑忍到伤口都疼了。他既心疼关鹤谣打地铺,又心悦她打地铺都如此可爱。

萧屹捂着伤口,轻轻侧过身来,凝视着地上的衣柜。

那笨重陈旧的衣柜里面,是他刚刚发现的绝世珍宝。

视线被衣柜遮挡,他反而有机会能这样一直、一直看着她所在的方向,沉沉睡去。

萧屹又是一觉睡到将近午时。

醒来时,掬月似在练字,而关鹤谣在缝衣服,两人都在桌前安安静静的,一言不发。

他自觉羞愧,嫌弃了自己两句。关鹤谣却笑着说着“这是好事情,能吃能睡,身体就能尽快恢复”走了过来。

萧屹从没觉得受伤有这般好,醒来就能看到心心念念的小娘子,小娘子还会温声细语地和他说话,伸手摸…扶他。

关鹤谣倾身扶上萧屹双臂帮他起身,萧屹借力坐起,感受着手臂上的温热,看着近在咫尺的雪白耳垂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