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真的害怕沉沦,便永远不敢开始,永远不敢以真心对人。
面对一片真心,所有的遮掩、欺瞒和计谋都是徒劳,唯有老老实实,以另一片真心相和。
也许,有一天她会静思自悼,会泪湿衣裳,会遗憾曾经的言笑晏晏,未至终焉。
然而这一切,却仍然好过,从未开始的后悔。
“早樱初夏就下来了,”她强迫自己直视萧屹,“我、我们到时候试一试这个法子,好不好?”
萧屹睁大了眼睛。
面前的少女双瞳剪水,两颊泛霞,声音很轻很轻,但仍清清楚楚地把这句话问了出来。
是了,正是他认识的那个坦荡又勇敢的小娘子。
而他何德何能,能让她问出这样一句话。
他既不敢相信,又想要更多。
擂鼓一般的心跳声中,萧屹听到自己屏着呼吸反问:“初夏里试了,盛夏里还要验查,小娘子也和我一起吗?”
关鹤谣没有再出声,刚才的话已经用尽了今天、不,大概是三天份的勇气。
她只是点头,点头,直把脸点进了酥酪碗里。
萧屹深吸一口气。
他现在就想握住她的手,现在就想把她揉进怀里,现在就想原原本本地告诉她,他满溢心间的倾慕和情意。
然而名字都没告诉人家的情况下就表白心意,未免太过草率冒失。
他无比怨恨那个坚持要等阿策回信才告知身份的自己,好在阿达已拿了信,阿策今晚必然会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