掬月其实命途多舛,可她每天开开心心的,就是个无忧无虑的小丫头。
但是关鹤谣知道,有些痛苦虽然无声,却将一直回响。
因病痛和冻饿而死的祖父,那灰败干瘦的面容,只怕终掬月一生,都会不时出现在她噩梦之中。
寒食风俗,当真只是因地而异吗?
那为何单在这金陵城中,便百态不同?
如她这般茅屋草舍的小民,尚为介子尽一份哀思,守着习俗。而那些朱门大户的人家,却说着不开灶造饭就可,穿着锦衣喊着冷,晚间把火墙、暖炉烧得热乎乎。
更不要提宫中。
即便是寒食当日,宫中也不过是象征性地熄一炉火种,随后依然彻夜灯火辉煌。
而一位乡间的病重老人,却要守着七日,至死没能吃上一口热食。
“掬月替阿翁多吃一些,吃好多好多……”轻拍着掬月后背,关鹤谣虚虚望着自家简陋的灶台,叹息着落下眼泪。
萧屹自听到掬月哭声就坐立不安,又见两人都眼睛红红的进来。他刚要发问,关鹤谣却挤出个笑脸冲他摇摇头,随后指指掬月,搂着小丫头藏进了大衣柜。
呜咽的哭声,轻柔的安慰,直到很晚,都未曾断绝。
好在第二日不用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