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磕绊绊走了近一个时辰,终于远远看见了金明池。

掬月迫不及待地撩开车帘看,一方周长近十里的人造池撞入视线。浩渺池水并着无数巍峨飞桥、高楼,又有如织游人, 收不尽的好风光。

“大龙舟呢?郎君,怎不见大龙舟?”

她自听过金明池种种故事,就盼着看大龙舟。

“龙舟此时泊在奥屋,还未到登场的时候。”萧屹笑着解释,又嘱咐道:“从东岸看水面视野最好,但人也最多。看完了水戏和争标,你们可去西岸赏景,免得被冲撞。”

三人说话间,马车已停在了金明池苑墙东门外。比起被游人和商户占领的墙内池岸,此处倒是更平坦开阔,草木也繁茂,花间粉蝶,树上黄莺,一片春日美景。茵茵草地上许多蹴鞠的、放纸鸢的、席地而坐赋诗谈天的游人。

关鹤谣给车夫塞了钱和果子,请他去旁边休息休息。

那车夫只一个春天就不知要搬运多少痴男怨女:情窦初开的、明媒正娶的、干柴烈火的,免不了还有几对旷世畸恋的,十分理解有情人们这股陷进私密空间就出不来的粘糊劲儿。他回关鹤谣一个“我懂”的眼神,麻溜地扶着掬月拎着包裹躲进了不远处柳树荫里。

宽敞车厢中一时有些空荡荡的。

关鹤谣心中不舍,却不想弄成执手相看泪眼。萧屹也是如此,两人絮絮说着话,眼中没有悲伤,只盛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你要多来国公府蹭饭。”

“我会多去国公府看你。”

异口同声说出这话,关鹤谣禁不住低头一笑,她想起刚才看到的景致,“你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