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鹤谣感同身受,营业假笑里霎时注入几分真诚,也欣喜于难道松花团的销路要打开了?她说了摊子所在,陈姓郎君仔细记下。
士子们又要了三块松花糕,而后才与她询问价钱。
考虑到酒楼客人的消费水平和她跑这一趟的人工成本,松花糕定价高一些,要十文一块。
“这价有些低了,”那蓝袍士子实是个开朗爱逗趣的,眉毛一挑道:“松树是道家仙树,食之愈百病,安五脏,可得长生。这般仙人之食,配上小娘子的手艺,居然才值十文?”
怎么还有人嫌便宜?
关鹤谣忍俊不禁。
她又最爱和人掰扯这些饮食典故,见到个懂行的,便收不住话头。
“郎君博学,松针确实是仙人食。可那是求道之人需辟谷,这才吃松以饱腹,其实无甚乐趣。倒不如算做‘闲人食’。山中闲士‘饥食松花渴饮泉’,或问上一句‘山中何事,松花酿酒,春水煎茶’,这可不就是闲的极致? ”(3)
一句“博学”,本哄得这士子眉开眼笑,可听完这一席话,他看向关鹤谣的神色便带上了诧异和欣赏,些微端正起来。
“依妾看来,仙人…可比不上闲人!仙人之食自然也比不上闲人之食。便将这松花糕卖得低些,盼着各位闲人多买多吃。”
“哈哈哈,好一句仙人比不上闲人!”士子朗声大笑,“小娘子见解独到,是我没开看,说到底还是在这人世吃吃喝喝有意思!来来来,陈兄,方兄,咱们接着喝。”
他唤来焌糟娘子,让她再温两壶好酒,又与关鹤谣说:“小娘子对松花如此了解,是否也如你所说,用松花酿酒呢?若是有,请务必让我等有缘尝一尝。”